第十一章：怕什么？ (2-1)

水晶吊灯的琥珀色光晕染，悄然洒落在木质吧台上。

宋婉琳指尖叩击着木纹，清脆的响声在餐厅里分为清晰，她在以这种方式呼唤酒保。

远处丝绒座椅区飘来些交谈的絮语，侍应生端着盛有黑松露的骨瓷盘，在勃艮第红帷幔间穿梭。

那些人优雅而体面的动作，和自己身旁这个局促不安的小少年形成鲜明对比。

酒保：喝点什么？

摩挲着雪克杯，中年模样的酒保缓步走来，修剪精致的灰白胡须在说话时微微抖动。

冲酒保眨了眨眼，宋婉琳眼波流转，暗红色的眸子弯成一道勾人的月牙。

宋婉琳：我猜，你们这地方，一定没人让你按照气质来调酒。

酒保无奈地耸了耸肩，宋婉琳说的是实话，这里的档次注定很少有人会提出类似的要求。

能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有了一定的阅历和品味，岁月沉淀了他们的喜好，形成了固定的口味。

很多人钟爱的，不过就那么一两款经典的鸡尾酒，根本没必要玩什么新花样，更别提“按照气质调酒”这种虚无缥缈的要求了。

这种要求，更像是一种情趣，而非真正对酒的渴求。

好在宋婉琳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并未为难酒保，这和她“演戏”的目的不符。

没有立刻说话，她先从宛眠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身在指尖轻轻旋转。

酒保见状，立刻从吧台下取出一个复古的黄铜打火机，打火机的侧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火苗蹿了出来，为她点燃香烟。

宋婉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微微眩晕。

随着一口青烟吐出，云雾缭绕中，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慵懒，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

宋婉琳：不闹了。

宋婉琳：来两杯酒。

宋婉琳：配方是三份哥顿金酒，1份伏特加，嗯……最好是谷物类而非薯类伏特加，口感会更纯粹一些。

宋婉琳：最后再加半份法国利莱开胃酒，要摇匀，不要搅拌，出来的口感会更清爽。

宋婉琳：柠檬皮装饰，简单就好。

这个配方让酒保挑起眉头，眼里兴致盎然。

酒保：维斯帕马天尼？会喝。

宋婉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桌面之下，她悄然握住夏苍那只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眼神示意他放松，一切有她。

宋婉琳：这里都是用完餐结账，你怕什么？

宋婉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轻轻拂过夏苍紧绷的神经。

夏苍：我tm没钱啊！

夏苍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夏苍：你倒是稳坐钓鱼台，可我是真发慌！

他最初跟宋婉琳进来的冲动已然消散，现在让他后悔地直呲牙。皆因方才入座时，夏苍已经迅速扫了一眼菜单。

那上面大串大串的英文，如同天书一般，他根本看不懂。

但他认得后面的价格——两百多一杯的鸡尾酒已经让他咋舌，更别提后面那些菜品，最少也要上千。

这地方的商务属性，注定了它不属于学生群体，更不属于他这种口袋空空的穷学生。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误入高级宴会的乞丐，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宋婉琳看着夏苍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红唇微勾，露出戏谑的笑意。

她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直接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夏苍：嘶……

夏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用眼神控诉着宋婉琳的“暴行”。

宋婉琳：装都装不像，在外面身份是自己给的，你只要会装，这帮人就只见过你一面，还能吃了你不成？

宋婉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斥责”着，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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