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晚上回到家,屋里昏黄的灯光照着桌上给许念留的菜,还有一盘切好的苹果,时间太久表面一层白嫩的果肉已经有些氧化变黄了……但有几片的苹果瓣依旧鲜亮。
盘子下压着一张字条:
“念念啊,妈妈今晚不在家,你吃完自己热杯牛奶喝啊,学习不要熬到太晚……”
字条上规整的方块字与之前电话里嘶哑的乡音,但也是,很难让人想到是同一个人。这算爱?怎么不算呢,一种建立在学习利益上的爱,许念好久没回家了,这间狭小的卧室阴冷冷的,被子因为太久没晒盖着一阵凉意。
半夜,外面的灯光穿过窗帘的缝隙透过玻璃,在床上投下一块似有似无的光。许念打开抽屉,放入一个空药盒,和其它各色的药盒排在一起……要满了。抽屉滑轮发出干涩的呜咽,像是某种濒死动物喉间的呻吟……
许念有一个特殊的小爱好,喜欢收集一些没用的存西:吃空的药盒,用光的笔芯,那写东西,虽然没用,但可以证明许念走过的那些长满荆棘的路。
凌晨两点,她还是睡不着……楼对面有家的窗户,许念看着它从天黑时变亮了,到现在也没灭过。
许念推开窗,看向地面,十五楼,并不算矮的,只是太黑了看不清楚,窗户像离地面很低一样。
高楼的风灌进毛衣,与纤维摩擦发出蓝色的静电火花。烧焦的羊毛混着夜风里的玉兰香,在鼻腔调配出致幻剂般的化合物。
如果跳下去,会怎样……
其实这么想的,不止许念一人。
可能她永远都不会想到,对面那盏长明灯的主人,是那个和她冤家路窄的江烬。他靠在窗户边,让风吹起前额的碎发。
此时江烬的房间,挂着画满红叉的篮球竞赛日程表,每一次都刚好对应上许念新的药盒开启的时期,当月光同时照亮两个房间时,光影会在楼间距中拼出残缺的心电图……月光下的心电图会随着两人的呼吸频率发生变化,漏雨阴影化作不断跳动的脉搏线。
许念没开灯,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有一点光就行,许念不喜欢太刺眼的。
她能看到对面那个窗户旁的黑影,高高瘦瘦的,是个学生吧?
这么晚灯还亮着,他也睡不着吗?许念把这个点还不睡但没任何事做的学生,都看成自己的病友。
病友……许念的脑海里闪过江烬的脸,外面猛得吹来一阵风,吹得她眯起眼,等到再次睁开时,窗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了。许念的倒影赫然出现在玻璃窗上……
江烬的窗边飘落一张奥数草稿纸,上面涂满了许念药盒上帕罗西汀化学分子式。
那一晚,许念没睡,精神的亢奋让她精疲力竭,却没有丝毫困意,那盏长明灯在凌晨五点时灭了光辉。
晨光刺破云层时,两人的房间同时响起电子闹铃,合成音在楼宇间碰撞出金属疲劳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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