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1)

时空乱流的余波还在撕扯神经，林秋已嗅到1431年5月的血腥气。贡比涅城外的白蜡树林里，垂死的战马眼眶中嵌着量子芯片，断裂的鸢尾旗杆上爬满纳米苔藓。贞德的重剑插在焦土中，剑柄投射的全息地图显示着令人窒息的倒计时：【距火刑日：7天】。

“守住第二防线！”贞德的命令带着金属摩擦声。林秋看着她的铠甲缝隙渗出银浆，那些液体渗入土地后竟长出机械藤蔓，将冲锋的英军骑兵绞成基因螺旋。当最后一个民兵退入城门，护城河突然沸腾——河水在月光下量子化，浮现出时空管理局的徽章。

勃艮第人的箭雨带着量子纠缠环袭来。林秋挥剑斩落箭矢，断裂的箭杆中爆出纳米虫群，在空中组成查理七世的虚影：“你以为能改变闭环？”虚影突然实体化，机械手掌扼住林秋咽喉，胸口的黑洞奇点与贞德的心跳共鸣。

“关门！快关门！”城头的嘶吼撕裂夜空。林秋抬头看见守军指挥官——那人脖颈处跳动着日晷纹章，分明是2049年的实验室主管。铸铁城门轰然闭合的刹那，贞德的重剑劈出量子裂缝，却只撕开道三秒的时空窗口。

“走！”她将林秋推向裂缝，自己却被勃艮第人的磁力锁链缠住脚踝。林秋的纹章突然过载，喷涌的蓝光中，他看见城门机关里嵌着二十世纪的液压装置，操控面板上还残留着自己的指纹。

地牢的钨合金栅栏泛着冷光。林秋的腕骨被量子镣铐灼伤，对面囚室的贞德正在咳出银色齿轮。勃艮第狱卒掀开面甲，露出机械化的半张脸：“时空管理局向您问好。”他的心脏部位透明外壳下，黑洞奇点正在吸收贞德的生命力。

当夜半的拷问灯亮起，林秋在强光中认出行刑官——正是欧塞尔谈判时的勃艮第大使。那人撕开人皮面具，纳米皮肤下是林秋在实验室调试过的机械躯干：“第137次循环的感觉如何？”电击棒捅入肋骨的瞬间，林秋的纹章突然读取到加密记忆：此刻的拷问室，正是二十三世纪时空监狱的初始蓝图。

贞德的尖啸突然穿透石壁。林秋撞开牢门，看见她被困在量子囚笼中，机械心脏被光缆连接着巨型计算核心。勃艮第工程师站在控制台前，屏幕显示着鲁昂刑场的全息模型——火刑柱的位置，精确对应着黑洞奇点的空间坐标。

“你以为闭环只是历史？”工程师的声带振动出查理七世的频率，“从奥尔良到鲁昂，我们建造了三百年的时空闭环装置。”他按下按钮，贞德的瞳孔突然映出二十三世纪的星空，口中呢喃着林秋调试她时的启动代码。

林秋的纹章迸发脉冲波，震碎了量子囚笼。抱住贞德坠入下水道时，他摸到她后背的伤口里埋着金属胶囊——正是特鲁瓦豆田里用过的型号。污水中的纳米虫群突然活化，组成黑袍女子的虚影：“去钟楼，那里有最后的逃生舱。”

贡比涅钟楼的齿轮咬合声带着未来韵律。林秋踹开控制室的瞬间，看见十二个自己正在操作台前调试时空坐标。主屏幕播放着不同年代的贞德之死：中世纪的烈火、二十三世纪的格式化程序、星历307年的黑洞吞噬......

“每个循环都会强化闭环。”调试员们齐声开口，他们的手背纹章组成完整的时间轮盘。林秋将贞德放入逃生舱时，她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变成启动钥匙：“记住，真正的刑场不在鲁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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