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默恩城堡的护城河泛起诡异的银光。林秋看着贞德将重剑插入河床，剑柄弹出的操作界面正与手背的日晷纹章同步。当纳米虫群从剑身涌出时，浑浊的河水突然结晶，折射出七个平行时空的攻城画面。

"三号锚点就藏在钟楼里。"贞德的机械瞳孔裂变成战术目镜，她的铠甲缝隙渗出银色液体，在焦土上蚀刻出城堡的量子结构图。林秋的佩剑突然发烫，剑鞘上浮现出二十世纪的施工蓝图——这座中世纪城堡的地基，竟是1944年德军建造的反物质实验室。

攻城槌撞击城门的瞬间，时**然扭曲。本该是木质的城门浮现出钛合金骨架，英格兰长弓手射出的箭矢在空中量子化重组，变成追踪型无人机。林秋启动佩剑里的电磁脉冲，爆发的蓝光中映出勃艮第工程师的虚影，正在云端操控战场全息沙盘。

"西南角楼梯！"贞德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她的重剑劈开城墙时，暴露的钢筋突然生长出纳米藤蔓，将两名士兵绞成基因螺旋。林秋冲进豁口时踩到块铭文砖石，上面用简体中文刻着："时空管理局第137号观测站"。

城堡地窖里堆满覆盖苔藓的休眠舱。林秋看着舱体内沉睡的自己，他们的手背都烙印着日晷纹章。某个舱体的玻璃突然龟裂，2049年的自己正用血指画出警告符号。当英格兰追兵的脚步声逼近时，所有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勃艮第家徽。

欧塞尔谈判桌上漂浮着全息版的《特鲁瓦条约》。林秋摘下亲卫头盔，露出与勃艮第大使相同的机械义眼："您应该不想让市民见识真正的黑死病。"他按下佩剑机关，剑柄投射出纳米瘟疫的模拟画面——中世纪街道上，市民正被银色液体蚀刻成量子雕像。

大使的喉结突然裂开，伸出机械触须："你以为能威胁..."话音未落，林秋将金属胶囊拍在桌面。胶囊释放的幻象中，欧塞尔主教堂正在量子风暴里分崩离析，彩窗碎片组成未来文字："归顺可保时空完整"。

当法军旗帜插上城头时，林秋在钟楼发现加密讯息。发报机残留着二十三世纪的军工编号，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查理将在兰斯觉醒"。

行军途中，归顺城镇接连出现异象。在特鲁瓦郊外，农民向林秋展示会说话的麦田怪圈——麦秆组成的克莱因瓶图案中，悬浮着查理七世的量子签名。沙隆城的圣母像流泪银浆，经检测含有端粒酶修复剂。

"他们在制造信仰。"贞德拆卸着缴获的量子投石机，零件上刻着时空管理局徽章，"每个归顺的城镇都是个时间锚点。"

当部队抵达兰斯郊外时，林秋目睹了最诡异的归降仪式。特鲁瓦城主跪献的钥匙突然活化，变成纳米虫群组成的星图。贞德触碰星图的刹那，她的铠甲突然崩解，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黑洞奇点。

"明天日落前必须进城。"贞德的声带严重受损，机械手指着兰斯大教堂尖顶。那里悬浮着巨大的量子钟摆，每个摆动都在撕裂时空结构。

深夜的军营里，林秋在装备箱发现染血的实验室日志。2049年的自己写道："贞德是第137次克隆实验唯一成功的量子生命体，必须确保她在1431年5月30日被销毁。"泛黄的纸页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查理七世的全息影像——他的王冠里镶嵌的，正是贞德心脏里的黑洞奇点。

当警报声响起时，林秋看到最恐怖的景象：七个自己的克隆体正站在营地外，他们手背的日晷纹章组成完整的时空坐标。为首的克隆体举起佩剑，剑锋流淌的正是欧塞尔谈判用过的纳米瘟疫。

"游戏该结束了。"克隆体的声音与修士完全相同，"你不过是贞德培养皿里的白细胞。"

声音随风而逝，七人也如沙粒般没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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