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林浅蹲在泥泞的田埂边,指尖轻轻拨开一片湿润的土壤——几株嫩绿的芽苗正倔强地探出头来,叶尖凝着昨夜的雨水,在微风中轻轻颤抖。这是她和小雅三天前种下的土豆苗,原本只是随手埋在废墟边的实验,没想到真的发了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个裹着粗布围裙的妇女提着木桶经过,桶里盛着刚从溪边打来的清水。她们冲林浅点头微笑,眼角堆起的皱纹里沉淀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释然。
远处的空地上,一群孩子正在追逐嬉闹。小雅站在锈迹斑斑的铁罐旁,将一捧野雏菊插进罐口。她身旁围坐着几个“前丧尸”——他们褪去了青灰色的皮和林浅肤,眼神虽仍有些呆滞,但手指已能笨拙地捻起草茎,模仿小雅的动作编花环。其中一个男人编得歪歪扭扭,雏菊从缝隙里漏出来,小雅咯咯笑着帮他重新整理,阳光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林浅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尘土。她望向更远的地方:曾经被丧尸占据的街道上,有人正用钢筋和木板搭建简易棚屋;图书馆的废墟旁,几个老人合力拖出一箱被霉菌侵蚀的书籍,扉页在晨光中摊开,泛黄的纸页上,“人类简史”四个字若隐若现。风掠过时,卷起几页残破的报纸,油墨早已模糊,但“文明”“重建”的标题碎片般散落在风中。
老赵:“林医生!”
一声带着口音的呼唤打断她的思绪。穿蓝色工装裤的老赵挥舞着铁锹跑来,裤管上沾满泥浆,
老赵:“新打的水井出清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浅跟着他穿过临时营地,沿途不断有人向她点头致意。三个月前,这些人还瑟缩在阴暗的角落,用警惕的眼神互相打量;如今他们扛着建材、拎着农具,额头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水井旁围着一圈人。辘轳吱呀转动,木桶缓缓升上来,清澈的水流倾泻进陶罐时,人群中爆发出低低的欢呼。有人舀了一瓢递给林浅,她抿了一口——清冽,微甜,带着泥土深处沉淀的凉意。这口水井的位置是她亲自选的,依据的是末世前偶然读到的水文笔记。当时小雅蹲在她身边,举着手电筒照亮泛黄的地图,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一群跳舞的星子。
雅思雪:“姐姐!”
小雅抱着一束野花跑来,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她的裤脚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脸上却漾着明亮的笑意,雅思雪:“王叔他们找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说晚上要试试能不能修好!”
林浅揉了揉她的头发,忽然注意到女孩手腕上多了一串用草茎编的手链——是某个恢复神智的“前丧尸”送的礼物。
暮色降临时,营地点起了篝火。收音机沙沙作响,偶尔窜出几个零星的音符,像是旧世界遗落的叹息。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有人用罐头盒煮着野菜汤,有人低声哼起荒腔走板的童谣。老赵掏出半瓶珍藏的威士忌,给每个人的搪瓷杯底倒上浅浅一层。幸存者:“为了土豆苗。”
他举杯时,火光在玻璃瓶上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
林浅的杯子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她转头,对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是那个曾经撕咬过同伴的“前丧尸”。他捧着一块烤得焦黑的土豆,喉咙里发出含混的音节,最终只是将土豆放在她脚边,退回了阴影里。火光跃动在他脸上,那道横贯额头的伤疤显得格外清晰。
深夜,林浅独自登上残存的钟楼。这座曾用来示警的建筑如今爬满藤蔓,齿轮锈死在时光里。她倚着断裂的栏杆俯瞰营地:篝火渐熄,月光为棚屋顶镀上一层银霜,田垄的轮廓在黑暗中蜿蜒如脉搏。风送来泥土的气息,混合着新生草木的腥涩——这是她过去五年从未嗅到过的味道。
衣袋里忽然窸窣作响。她摸出那本始终随身携带的破旧日记,封皮上小女孩用蜡笔画的太阳早已褪色。翻开最后一页,稚嫩的笔迹写着:小女孩:“妈妈说,等向日葵开了,爸爸就回来了。”
末世女战士:废墟上绽放的野葵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