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小崽子,滚出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强撑着几天的疲乏站起身,没有穿鞋,也顾不得稚嫩的小腿被什么东西划破,顶着细细的小雨在竹林里奔跑,身后是如饿狼般穷追不舍的拐子,恍惚间,让我记起了三天前的情形。
我还在四处流浪,那天,我在河边看到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孩子,脸朝下倒浮在水面上,从小镇的拱桥下漂出来,有人壮着胆子把孩子捞了上来,许多人纷纷捂住自家小孩的眼晴,不让他们去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他们议论,孩子早死了,肚子上一条几丈长的大口子,里面是空的,心肝脾肺全不见了,只剩下一条肠子,尸体原是抛在上游,因为发大水,最后才冲到了这里。
这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妇女来,抱着尸体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可能是那孩子的母亲,来了几个衙役,驱赶了看热闹的众人,待我再经过时,尸体不见了,只有那个妇女还坐在那里,她已经哭嚎不出来了……眼眶浮肿的很大,眼底尽是绝望,嘴角溢出一点猩红的血迹,她的嗓子竟被她活生生哭裂了……
傍晚,天渐渐黑下来,街上的人少了起来,我无家可归,独自进了巷子,打算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下来,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随即我便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很像是贡神的香炉灰,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男人,他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叫什么,今年多大……答着答着,我的头开始晕乎乎的。
就这样,六岁的我毫无防备,被拍花子拐走了……
再醒来时,完全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蜷缩着几个孩子,男女都有,全都是五六岁上下,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我将来的结局。
一个叫水纹的孩子跟我说:“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他们会卖给山里的老光棍,男孩子没人要,他们会打断手脚丢街上去乞讨……”
与我同一天来的一个小女孩听了这话吓得大哭起来,说话的孩子立即闭上了嘴,一脸惊恐的看向紧闭的大门,不一会,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
“他娘的,给老子安静一点,不然弄死你……”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男人,问他
“今天来了几个?”
“来了两个……”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我身上。
“这个不错。”
他一边解自己的裤子一边把手伸向我的大腿间,我害怕的胡乱蹬开他,啪的一记耳光,我的脸顿时火辣辣一片,另一个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按住他说。
“那个是男孩,头发长了点……”
那人啧了一声,扫了一眼我身边一直大哭的女孩,把她拽了出去。
那女孩再被送回来时,这辈子都无法再说话了,因为......她的舌头被人割了……
“他在那,抓回来!”
一声大叫拉回了我的思绪,身后传来孩子的大喊声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哀。
“快…跑… !”
那个叫水纹的孩子被抓到了,他还在竭力大喊着叫我快跑。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小村子,我躲进一个臭气烘天的猪圈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着外面拐子们的大叫声渐渐远去。
昏沉的天边破了晓,隐约听到几声鸡啼,我终于松了口气,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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