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行山脚下
年近九十的老者微微抬首,仰望这座直入天穹的高峰,天地动荡,无数卷云从四方围拢,倒像是这太行山将天捅了窟窿,云尽之处隐约可见一只五彩大鸟的轮廓,似是金乌现世,居高临下的望向太行山脚下。
末了,老者长叹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凿击着偌大的太行山,泥石簌簌的落下,升起一阵尘埃。
这便是众生……
大道无情,众生亦如此。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愚公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又来做甚?”
那人轻笑一声,胳膊上一直安安静静盘踞的黑蛇咻的睁开暗金色的双瞳,缓缓蠕动起来,吐着信子把头伸向了愚公。
愚公毫不理会,依旧不停的凿着山石,只淡淡的说了句:“把你的破蛇拿走,待会起了灰尘,别一个不注意凿掉它几万年的修为,到时候成不了蛟龙可怨不得别人。”
那人将黑蛇抓在手里。
“我是山神,你凿我的山,我自然要来看看……”
愚公终于肯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男人,眼中尽显愤绝之色。
“山神,你可别被精卫那副嘴脸给骗了,纵是万神之首,位列仙班又能如何?只要天道还在,它不可能成功的……”
山神一怔,随后他毫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
“天道?哈哈哈,天道几千年都没有出现过异象了,何来还在一说?”
“不,天道还在,我感觉的到,天道一直都在……”
愚公的神情慢慢开始癫狂,嘴里只重复一句:“我感受到了,天道还在……”
这种情形已然无法沟通,山神自觉无趣。
“精卫说你疯了,本来我还不信,现在一看……”
山神没了下文,化作一只魍魉远去,愚公的神情平静下来,望着山神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声,谁能想到,所谓的“神”竟是一只山间魍魉修成正果……
“夸父故去多年,谁来巩固禁封呢,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愚公嘶哑的声音贯彻太行与王屋,遥远又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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