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视室的铁窗将阳光切割成菱形光斑,程澈左手腕的电子镣铐在桌面投下蛛网状阴影。当他用指尖推过来那个丝绒小盒时,陆昭昭注意到他虎口处新添的月牙形伤疤——与林修远手腕的疤痕完全对称。
"修复玉镯用的昆仑胶。"他垂下睫毛的样子仿佛还是当年邻家弟弟,唯有囚服编号提醒着那场血色重逢,"昭昭姐知道吗?每次修文物时,我都会在材料里混入自己的血。"
陆昭昭打开盒盖的手猛然顿住。羊脂玉镯在修复胶作用下莹润如初,内侧却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鎏金铭文。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镣铐缝隙落在镯身,那些文字突然开始游动,像极了前世占星阁的密卷。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对吧?"程澈突然握住陆昭昭触碰玉镯的手,电子镣铐发出刺耳警报,"我不仅是镇北王府的暗卫,更是北狄巫祝的后裔。"他的瞳孔在强光下泛起诡异的琥珀色,"当年送亲队伍的埋伏...是我用血咒泄露的行踪。"
记忆在灼热的掌纹间苏醒。陆昭昭看到十八岁的程澈跪在巫祝祭坛,匕首划破掌心时,血珠悬浮成北狄文字;看到他故意弄伤手指为自己包扎时,将咒术种进染血的绷带;甚至看到前世咽气那刻,他袖中滑落的巫蛊人偶正扎着银针。
"为什么..."她浑身发冷,玉镯突然变得滚烫。程澈却低笑着松开手,任由狱警将他拽离座位。转身时囚服领口滑落,露出后背蔓延的青色刺青——正是前世血咒的图腾。
暴雨夜的古董店弥漫着檀香味,林修远正在用金丝补全玉佩裂痕。当陆昭昭举起玉镯对准灯光,鎏金铭文在地面投射出星图,与玉佩青光交融成完整的浑天仪影像。
"果然要两件信物共鸣才能解开禁制。"林修远的声音带着砂纸般的哑。他手臂的∞形伤疤在光影中蠕动,当星图转到紫微垣方位时,同时看到幻象——身着祭袍的程澈正在血阵中央起舞,而自己穿着嫁衣躺在玉石祭台上。
玉镯突然发出蜂鸣,腕间朱砂泪痣灼痛难忍。林修远将陆昭昭按在怀中时,她听见他胸腔里传来双重心跳:"当年国师用十世轮回咒将我们命格相连,程澈的血咒意外激活了阵法。"
暴雨拍打橱窗的声音与幻境中的祭鼓重叠,林修远忽然咬破指尖点在泪痣上。血液渗入皮肤的刹那,前世记忆如烟花炸裂——大婚当日根本不是遇袭,是程澈操纵血咒让陆昭昭产生被刺杀的幻觉,真正的新郎早就被他调包!
"他想要的不只是爱情,是巫祝一脉追求的共生咒。"林修远撕开衬衫,心口赫然显现与程澈后背相同的图腾,"当年他为我挡箭时就种下咒印,这十世轮回我们三人始终被命运丝线缠绕。"
惊雷劈开夜幕的瞬间,古董店铜铃骤响。浑身湿透的程澈倚在门框上轻笑,电子镣铐不知何时已断开。他指尖把玩着沾血的狱警徽章,身后雨幕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
"真遗憾,只差最后一步呢。"他舔去虎口的血渍,巫祝刺青在闪电中泛着蓝光,"不过这样也好..."琥珀色瞳孔锁定我腕间玉镯,"就让千年恩怨在我们这代终结吧。"
当程澈掏出那柄刻满咒文的青铜匕首时,林修远突然将陆昭昭推向里间密室。在铁门闭合的瞬间,她看到两个宿敌的身影在星图光晕中重合,玉佩与玉镯共鸣发出的强光吞没了所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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