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过节 (2-1)

钺漪抚着庭院里的武器架，各式各样的武器应有尽有，绝不是敷衍弄来的。门前候着的侍女不多，刚刚好符合钺漪的要求。御医一同在外面候着，不得进去。

见钺漪没说什么，似乎还算满意，边伯贤便带着人往殿里走。

“再去里面看看吧。”

钺漪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冷淡且不耐烦，但行动上依旧配合，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没说。

殿内的装潢确实和宫内的其他大殿稍有不同，更偏向朴素庄重，和将军府的风格很像，但不失皇风。

“父皇还命人为你准备了衣物，这些都是早就吩咐的，我也是他崩殂之后才知晓的。”

先皇准备的衣服都不是女子的宽裙阔袖，皆是有些男子风格的箭袖玄衣，绝对的方便行动和兼备基础的防御力，钺漪挽起一条衣袖，伴着抬手的风，竟也能闻到衣物上的香味，清淡但不能忽视，迎着光，隐隐能见看似朴素的绸缎下埋着的金丝，泛着波纹，内敛但足够华贵。钺漪本想狠狠地把衣服甩出去，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放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见钺漪几乎没什么表情，可眸子越发冷冽。边伯贤也难以揣度。

“你不喜欢？”

“喜欢，方方面面这么周到，又全然符合我的性子，怎么会不喜欢？”

边伯贤听出钺漪字里行间像赌气一般。

“可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欣喜。”

“你想知道为什么？”

“……似乎和我有些关系。”

“算是吧，我和先皇见过面，不仅如此还有些过节，当然单将军在这之中的作用也是不可忽略的，当年我武试应召，先皇明面上可是非常贬低我的。不过无所谓了，先皇已经崩殂了，我说再多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这也算是在变相跟我道歉，弥补得也算是够意思了，毕竟他私下里也亲口承认了还算是欣赏我，忌惮我这个在燕国突起的不确定因素对夏国未来的影响，足够了。不过他老人家老了病了快死了，才知道畏惧我这年轻气盛杀人不眨眼的，倒也不算晚，好说歹说，给你我彼此都留了条路，要不然，凭他这么让我下不来台——哼！可是，何必呢？现在想让我回来？给我个身份，在你身边保护你，给的这点儿甜头，我自己都已经能夺来了。”

边伯贤听着钺漪大不敬的口气，看着钺漪眼能吞象的杀气。终于是懂了，当初只第一次见面她便为何有那么大的敌意。爱屋及乌，合着都没拿他当好东西。

“难怪，当时在水里巴不得掐死我吧！”

“掐死你？那我这晚上还能睡觉吗？本来就觉浅梦多，再多加上一对父子向我连年索命，又多折两年寿！亏本儿买卖。”

“所以执意想和单将军比试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他没认出我来，想必是没认为，我受挫了，还能再混的这般风生水起。当年，我和他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被发现是女子身份，先皇就一口否定我了，他说自古从未有女子入朝参军，规矩不能破。我就不战自败了。若不是那小侍卫带我跑了，昨日这事便可结了，你的新仇，我的旧账，就算不能拼个生死，也定能论个高下。”

钺漪定是介意这件事很久了，眸子里的冷冽一时都收不回去。

“可我父皇也没选错人吧，单将军也是同样重情重义，绝对听命父皇，虽然不完全受我控。可是钺漪，你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我父亲需要的是绝对服从的傀儡，他能造出这盛世，有他的心狠手辣，他没选你不仅仅因为你是女子，是你太不可控了，他不想要一个这么大的不确定因素。先皇可以自己开创新奇，但决不能由别人带给他失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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