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兰水村上空,万籁俱寂,唯有不远处池塘里偶尔传来的蛙鸣,打破这份死寂。周彤溪拖着那只边角磨损、布满划痕的行李箱,在蜿蜒的村道上匆匆前行,身影被朦胧月色拉得又细又长,每一步都迈得急促又坚定,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真的要走这一步吗?”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过往那些被恶意对待的画面,像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来。高中时,同学指着她窃窃私语,那刺耳的嘲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家中父母那冷漠、难以理解的眼神,像冰冷的箭,一次次刺痛她的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她咬着牙,内心的声音愈发坚定,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
村口,那辆破旧的面包车静静停着,发动机“突突突”地响,喷出的尾气带着刺鼻的味道。司机靠在车门旁,嘴里叼着烟头,火星一明一暗。看到周彤溪赶来,他抬手看了看那只老旧、表带磨损的电子表,不耐烦地喊道:“可算来了,赶紧上车,别磨蹭,再不走天都亮了。”
周彤溪费力地把行李箱搬上车,在车厢里找了个靠窗角落坐下。车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汽油味、汗酸味和陈旧皮革味的气息,让人直皱眉头。座椅的海绵早已失去弹性,坐上去硬邦邦的,硌得浑身不舒服。她把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望着窗外熟悉又让她痛苦的一切,那些不堪的回忆如尖锐的针,狠狠刺进她心里。她紧咬嘴唇,眼眶泛红,在心里暗暗发誓:“宁德,我来了,我一定要在那里重新开始,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伤心地。”
车子缓缓启动,摇摇晃晃地驶离兰水村。随着车身的颠簸,周彤溪的思绪飘回到过去。从发现自己生理缺陷开始,她的世界就逐渐被阴霾笼罩。家人的不理解,村民的异样眼光,让她在这个村子里举步维艰。而现在,她终于鼓起勇气逃离,尽管前方充满未知,但只要能摆脱过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在宁德的出租屋里,吴瑞池、张雨豪正和另外两个发小陈黎川、黄科科满心期待地准备迎接周彤溪。陈黎川站在凳子上挂着欢迎横幅,黄科科则在一旁帮忙递着胶带,张雨豪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整理着周彤溪的床铺,吴瑞池则在摆放着从市场淘来的简单生活用品
“瑞池,你说铜玺路上顺不顺利。”张雨豪问道。“肯定顺,她机灵着呢。”吴瑞池笑着回他。
话音刚落,吴瑞池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一正:“雨豪,有件事得跟你说,铜玺现在叫周彤溪,咱得改口。”张雨豪手上动作一顿,满脸疑惑:“啊?改啥名啊,叫铜玺叫这么多年了,多顺口。”
吴瑞池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道:“你不懂,她费这么大劲改名,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咱得支持她,这对她很重要。”张雨豪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意:“不就改个名嘛,有这么夸张?以前叫啥现在还叫啥,能有啥区别。”
吴瑞池眉头一皱,有些着急:“怎么能这么说?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改名是她重新开始的第一步,咱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当她朋友?”张雨豪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我咋就不是她朋友了?就因为没改口叫她新名字?你别给我扣帽子。”
“我没给你扣帽子,我是说咱得尊重她的决定。”吴瑞池耐着性子解释。张雨豪却越想越气,把手中的枕头往床上一扔:“行,你尊重,你以后都叫她新名字,我反正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
“雨豪,你怎么这么固执!”吴瑞池提高了音量,脸上满是无奈和失望。张雨豪双手抱胸,别过头去:“我固执?你就是太较真,等铜玺来了,看她是不是也觉得你这是小题大做。”两人互不相让,出租屋里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
陈黎川从凳子上下来,赶忙打圆场:“都别吵了,多大点事儿,雨豪你就听瑞池的,彤溪既然改了名,肯定有她的道理。”黄科科也附和道:“是啊,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别因为这点事伤了和气。”在两人的劝解下,吴瑞池和张雨豪渐渐冷静下来,可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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