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弥补 (4-3)

他清楚这位前辈对自己持友好的态度。玛德琳很赞成后辈的个人想法，可是她并不能让菲利普从被压制的阴影里走出来。

这个孩子的前辈几乎崇尚军德。在赎罪地的影响下他们并不会向后辈动手，家族中极强的自尊心理却导致投给菲利普的目光无意中带着失望、可怜以及惋惜。甚至认知最偏激的路易斯似乎总在话语里暗讽他的身份和实力。

菲利普想过反驳，可他知道他的前辈们能放下刀枪生活已是最好的情况，而被选择保留的性格是亡灵们身份的名片，是除梦中的回忆外与人间的另一微小联系。赎罪地不会磨灭这些标志。

他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可他实在是厌倦了那些话语。

但他也同样表达不出自己想要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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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见见塔莉娅吗？”

距新的亡灵来到赎罪地一个月后，玛德琳这么询问他。

听到这个名字后菲利普的瞳孔缩了一下，几乎无意识地问:“谁？”

“塔莉娅.弗拉基米罗夫娜.米哈伊尔。”

菲利普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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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知道是谁来到了这里。

当这位亡灵的回忆被发放出来时，菲利普意外地关注这件事，但不全是出于路易斯那样嘲讽仇恨之人的情绪。

恨是有的，无论是她对自己的压制、封锁，还是把自己推出去当“桥头港”的不管不问。

可太久无处释放的情绪，太久被迫顺从的习惯，让菲利普比起去恨、去报复更渴望一个被认可的回答。

让看不起自己的人，把自己当作可弃之物的人认可自己，即使只是在口头上，便是菲利普想要的“报复”。

多让人奇怪的想法啊。

就像辛劳一生的马被送进屠宰场时只想要主人虚伪的一句:“你能休息了。”

但一生都未得到真正主权的菲利普，潜意识里无法让自己奢求太多，甚至是合理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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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菲利普同意了见面的提议。

玛德琳的劝说是部分原因，但更多是他知道，自己想且应该去得知那个同样成为亡灵的人——塔莉娅会如何看待他们现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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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对他有愧的话，请去道歉吧。”

玛德琳并不焦急，依旧用平稳的声音向她的后辈建议，“我认为菲利普会想听到有人给他道歉的。”

“塔莉娅。”

玛德琳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缓缓开口，

“你认为，菲利普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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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错了吗？

如果是一个月前，在人世的塔莉娅会第一时间回答:“当然，活着的，刚出生的日耳曼人都是恶魔。”

可现在她是赎罪地的亡灵。

赎罪地让她开始接纳别人的意见，让她脱离一意孤行的思想去正视曾被自己掩盖的无数错误。

她现在能说出:“他没有错。”

是我错了。

错的是放任军队屠s和强j平民的我，错的是压制他发展的我，错的是想通过牺牲二百多万人来彻底掌握路易斯领土全境的我。

他没错，他反抗压迫的人们没错。

错的一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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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道歉。我也希望他接受。”

得到回复后玛德琳对她的后辈微笑，“同志，我想我们总得自己去承担。”

我很骄傲作为同志的你站在了世界一极，但更喜欢看到你自愿承担错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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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新生的赎罪之地里，

让我们去弥补罪过，让我们去解放自己。

-----待续

注:

这章的情节很麻烦，大纲想了很多种，但最后依旧放弃大纲发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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