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浸透伤口时,萧沉舟看清了红绸上的字。
"愿逐君影,生死同舟。"
八个字被水波揉碎又拼合,像极了诏狱大火那夜,沈默隔着铁栅栏抛来的半截衣袖——袖角也绣着这样的字,只是当时浸满血污,他以为是刑囚犯人的编号。
水晶棺中的暗卫突然睁眼。
萧沉舟的刀尖抵住那人咽喉的瞬间,发现自己与暗卫做着同样的动作。水波晃动间,他看见暗卫左耳垂的朱砂痣——与自己胎记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终于来了。"
暗卫的唇未动,声音却从潭底四面传来。萧沉舟的青龙纹身突然暴起,绞碎了水晶棺盖。暗卫心口的雁翎刀滑落,刀柄红绸竟与沈默当年为他包扎伤口的布条同源。
潭水突然沸腾如血。
萧沉舟抓住刀柄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扎进脑海:永昌二十三年的雪夜,自己亲手将襁褓中的婴孩交给锦衣卫暗桩;诏狱大火前夜,沈默蘸着血在铁卷上写"萧氏承舟";玉玲珑褪下人皮面具时,露出的分明是太子乳母的脸......
"萧大人可看够了?"
玉玲珑的蛇头杖破水而入,杖头嵌着的黑豹眼珠映出诡异画面:沈默正在青铜棺中与焦尸对弈,每落一子,心口碎玉便剥落一片,露出底下玄鸟纹的玉玺残角。
萧沉舟挥刀斩断蛇杖,黑豹眼珠滚落潭底。水晶棺暗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寒潭即玉玺,碎玉即国运——你当真要毁太祖百年布局?"
潭底婴灵碑文泛起血光。
萧沉舟看清最末一行小字:"永昌三十七年七月初七,东宫嫡次子萧承墨送入沈家为质。"承墨二字被朱砂圈出,正是沈默在诏狱刑册上画押用的化名。
"沈默......萧承墨......"
雁翎刀突然发出悲鸣,刀身浮现出细密裂纹。萧沉舟的虎口被震裂,血珠坠入潭水的刹那,整个寒潭开始塌陷。
玉玲珑的狂笑卷着漩涡袭来:"青龙碎玉,朱雀焚天,沈公子这枚棋子,终究要祭了这盘......"
青铜棺方向传来惊天巨响。
沈默染血的身影破棺而出,手中攥着半块玉玺残片。他后背的血管梅枝尽数断裂,每一处伤口都开出血色梅花,梅蕊中嵌着的竟是婴灵碑文的碎片。
"萧沉舟!"
沈默的怒喝裹着血腥气砸来。萧沉舟抬头时,正看见那人将玉玺残片按进自己心口,碎玉红光与玄鸟纹交织成网,将扑向他的蛊虫烧成灰烬。
潭底暗流突然托起两人。
萧沉舟抓住沈默手腕时,摸到他脉搏里跳动的玉玺纹路:"你早就知道......"
"闭嘴。"沈默反手将雁翎刀刺进暗卫心口,刀身裂纹中迸出刺目金光,"看清水晶棺底的字!"
棺底浮出四行血诗:
"青龙饮恨梅作冢,朱雀衔玉玺成空。
当年雪夜狸猫计,原是局中再局中。"
玉玲珑的尖叫突然变成哭嚎。
她的皮囊在金光中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焦黑的骨骸——竟是诏狱大火中本该烧死的太子妃!那具焦尸抬起六指,玄铁扳指内层刻着小小的"昭"字,与沈默手中的玉玺残片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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