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新秀 (2-1)

江南三月，细雨如丝。

沈默站在醉仙楼二楼的雕花木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青玉带，手中握着一柄象牙折扇，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

"公子，您的酒。"小二端着酒壶上前。

沈默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唇角含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个世家公子。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竟是三年前"死"在诏狱大火中的锦衣卫指挥使？

沈默执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香四溢，是上好的竹叶青。他浅啜一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楼下。

突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楼下街角，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正倚在墙边。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腰间别着一柄乌鞘长刀，刀柄上缠着暗红色的绸带。

那是......萧沉舟？

沈默的手指微微收紧。三年前，正是这个人，在他"死"后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都让开！"几个彪形大汉推开人群，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走了进来。那公子哥儿一脸倨傲，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沈默认得这人，是江南总督的独子李承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李承泽大摇大摆地上了二楼，目光在厅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默身上。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李承泽走到沈默桌前，"不知是哪家的？"

沈默微微一笑："在下沈默，不过是来江南游历的闲人。"

"闲人？"李承泽嗤笑一声，"我看不像。这醉仙楼的二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的。"

沈默不卑不亢："李公子说笑了。"

"说笑？"李承泽突然伸手，要去抓沈默的衣领，"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

话音未落，他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一柄乌鞘长刀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公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位沈公子，是在下的故交。"

李承泽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斗笠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眉目如刀，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的一道疤痕，平添几分戾气。

"萧......萧指挥使......"李承泽的声音有些发抖。

萧沉舟收回长刀，淡淡道："李公子若是无事，不妨去别处转转。"

李承泽如蒙大赦，带着手下仓皇而逃。

沈默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起身拱手："多谢萧大人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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