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玄关处的月光 (2-1)

钢琴最后一个泛音消散时，雨彻底停了。晏清仍将脸埋在慕希肩窝，鼻尖蹭到碎花裙领口的蕾丝，痒得像是那年樱花落在睫毛上的触感。她不敢松手，生怕这又是某个加班的深夜产生的幻觉。

"你风衣湿透了。"慕希的手指蜷了蜷，终究没忍住抚上晏清的后颈。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才惊觉这人连大衣内衬都是潮的，"要不要......"

"回别墅换？"晏清突然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细碎水光。她快速眨掉最后一点湿意，从风衣口袋摸出车钥匙时，金属挂坠在掌心烙出深红印痕——那是慕希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刻着五线谱纹样的钛钢钥匙扣。

慕希盯着那个晃动的音符挂坠。分手那天她收拾行李时明明带走了，不知何时又被晏清偷偷塞回抽屉。就像此刻对方看似镇定的语气里藏着的小心翼翼，让她想起初见时那颗被强行塞过来的润喉糖。

劳斯莱斯驶过音乐学院外墙时，晏清把暖气调高了两度。后视镜里，慕希正低头摆弄安全带锁扣，脖颈弯成脆弱的弧度。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耳后那颗浅褐小痣，是某次耳鬓厮磨时晏清用唇温熨烫过的坐标。

"玄关换了感应灯。"红灯间隙，晏清突然开口，"你说过原来的射灯太刺眼。"

慕希指尖一颤。那还是热恋期的事，有次暴雨夜她赤着脚跑出来迎人，被骤然亮起的白光惊得撞上鞋柜。当时晏清笑着把她抱到餐岛台上冰敷膝盖，却在次日清晨让工人换了整套智能照明系统。

别墅车库卷帘门缓缓升起时，慕希闻到熟悉的雪松熏香。晏清停车的姿势仍带着强迫症般的精准，车轮与地标线严丝合缝，就像她们分手前最后那周，这人连拥抱都要卡着三分钟的闹钟。

"主卧浴室的热水器......"

"密码锁没改。"两人同时开口。晏清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车载时钟显示22:17，正好是她们第一次接吻的时间。

慕希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柑橘香猛地撞进晏清怀里，她下意识接住扑来的女孩，后脑勺磕在头枕上也不觉得疼。车载香氛的雪松味被搅碎，混着慕希发间的橙花气息，酿成令人眩晕的酒。

"你冰箱里肯定只有矿泉水和冷萃咖啡。"慕希的指控闷在晏清肩头，鼻尖蹭到羊绒面料下突起的锁骨。这个角度能看到副驾储物格里露出的胃药盒，包装和她离开时拆开的那板一模一样。

晏清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现在多了巧克力可颂。"她终于敢将手贴上慕希的后背，隔着布料摸到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你上次说烤焦的更好吃。"

月光漫进车库时，慕希赤脚踩上玄关的大理石地面。感应灯果然变成了暖黄色，像融化的蜂蜜流淌在黑白棋盘格上。她望着鞋柜里并排的毛绒拖鞋——她穿走的那双灰兔子不知何时被补上了新的粉兔子，长耳朵亲昵地交叠在一起。

"二楼......"晏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罕见的迟疑，"钢琴房装了隔音玻璃。"

慕希转身时撞进一片颤抖的呼吸里。晏清的白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住院时埋留置针的淡青血管。她忽然想起李秘书发的偷拍照：这人挂着点滴在病床上签文件，手背胶布下渗着血丝，旁边摆着她们在游乐园赢的草莓熊玩偶。

旋转楼梯铺满月光，慕希数到第七阶时被晏清从背后拥住。温热掌心覆在她按着扶手的指节上，无名指擦过那圈被琴弦磨出的薄茧。她们曾在这级台阶上接吻，她新谱的曲谱散落满地，晏清的钢笔滚到波斯地毯尽头。

主卧浴室水汽氤氲时，慕希发现置物架多了防滑垫。她赠的柑橘味沐浴露摆在最顺手的位置，替换装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分手后第三天。镜面凝结的水珠滑落，映出晏清倚在门框上的身影，浴袍腰带松垮系着，露出锁骨下方未愈的留置针痕迹。

"客房枕头换了记忆棉。"晏清的声音混着水声，手指无意识摩挲门框雕花，"你说原来的太硬......"

慕光所致，清心于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