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下） (4-2)

光芒沿途所过之处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枯萎的草木重新披上了翠绿的衣裳，干涸的溪流再次涌动起清澈的碧波，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新气息。自然之力复苏，霞娜挞石赋予了这片土地新生。当这股力量抵达涣之地的边界时，仿佛找到归宿的光芒再度交织融合，在边界构筑起一道结界，结界散发着与殿内溢出光芒相同的绚丽色彩。

“你是不是……”

冥惊讶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转头望向亓霁。

“嗯，这粉石头我想了想，放身边养了段时间，现在好用多了。”亓霁微笑道。

晚上，亓霁凑了几个人聚餐，目的主要是为了介绍居善跟大家相互认识。早清雅有些害怕居善，不愿与居善多说话。

“大小姐，那个居善，他居然是……”

“我知道，”亓霁不以为然地笑着望向一脸惊慌的早清雅，“不好吗，他可比我们了解宣天防。”

“可是……他会不会……”

“不会的，他跟霍麻谷的星先生一样，心里头明镜儿一样。”

饭后，早清雅对亓霁说，巫师们现在将亓霁塑造成魔女形象，说她冷酷残暴没人性，吞噬恩主涣王神力，是灾星。

“大小姐，好在妖族现在扛得住进攻，洛伊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们。”

“洛伊只能靠冥去对付了。我倒觉得，星先生确实有点麻烦。”

亓霁回想起在魔界时自己与星先生的对话就头疼。

“你想要的，是相当残暴的力量，”星先生背对亓霁，低头摆弄他的那些石头，“你制不住这样的力量。”

“星先生，您未免小看我，”亓霁正色道，“我不会乱用自然之力，制不住的东西我也不会尝试。”

“哼，你口出狂言，凭你能抓得住多少？”

“能调动多少力量，控制多少魔法，也要看干的事有多大。古书云，‘世不患无法，而患无必行之法也’，”亓霁神经紧绷，下意识双手紧握成拳，“‘法立而不行，与无法等’，您之前亲身经历过，体会比我深刻。我想要您帮的忙，无非也是为了跟他们讲道理。”

夜幕低垂，却并未带来沉寂与黑暗。相反，广袤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犹如撒落在黑色绸缎上的璀璨钻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与浪漫。星辰之下，城墙内外，工程的喧嚣声未曾停歇。

立在涣之地巍峨高耸的城墙上，亓霁眺望着眼前的一切。繁星点缀的夜空，灯火通明的城市，以及那些为了赶进度三班倒的工匠们。沉寂已久的涣之地似是重焕生机，亓霁一瞬间甚至有种神游故土的错觉。

亓霁正出神，忽然跃上来一个白衣男子，在她不远处站立。

“亓霁。”

那男子看着比亓霁大了不几岁，亓霁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直发愣。很快她察觉出了对方的气息，是冥。若非凭气息，她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看上去清秀俊朗，与普通人外貌并无区别的人是那个凶悍的九尾大妖。何况，他甚至刻意改了声音，神情也变得温柔许多。

“你这副模样……”亓霁这会儿突然下意识害怕起来。

“重朗的路通了，”冥说话间瞳色突然变回金色，但又立即恢复成黑瞳，“上回去的时候，阿尔莫内军破坏了大路。”

“怎么，洛伊还不死心？”

“亓霁，我怀疑洛伊不是加坎迪瓦奈巫师。”

听到冥这么说，亓霁面露疑色。显之索怀疑洛伊是神明后裔，难道他真的不是巫师？可为什么自己察觉不出来？

“阿尔莫内家族的确是加坎迪瓦奈巫师，难道洛伊不是阿尔莫内家族的血脉？”

“他那副躯壳的确是，”冥严肃道，“但躯壳内究竟是什么，我竟也看不清。重朗的巫师知道那件事的都已经不在世上，但洛伊可能原来与涣王国有关，也许是某个封王的后代。”

“如果是真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执着于涣王国。就冲他那副疯癫样，难说他是想自己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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