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同封存的还有海继承的一小笔遗产。海的养父与母亲已先后过世,留下的遗物还是涣命人去收了转交给衣灼——海的养父与母亲积蓄不多,衣灼存钱的时候替海单独存了一笔,其他东西就是覃吟的十箱藏书跟亲笔手札。海在大牢里这些年,他的家人从未给他寄过书信,也没有带过什么东西去看他。衣灼翻看覃吟写的那几百篇手札,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留给海的话。然而翻遍手札,衣灼看到的全是覃吟抒发对恋人思念的痴言怨语,没有只言片语写给儿子海。
“难怪老听海提涣王子,估计从小就涣王子关心过他。”
衣灼自言自语地念叨,她靠在床上看了一夜手札累得眼皮快抬不起来,转脸望着地板上从窗外洒进来的银白色月光,不知不觉疲惫地合上了眼。似乎没多会儿,衣灼就在几声清脆的竹翎鸟鸣声中醒来。东方发白,时辰尚早,衣灼从抽屉里抓了一小撮之前备的小米洒向那几只上蹿下跳的竹翎鸟。
恍惚间,庭中矮树已长到一人高,这数年间何止她容颜不改,海也并未像他的养父与母亲那样短寿。衣灼内心隐隐不安,于是备上东西偷空出宫去见海。
“你父母留下的钱我单独给你存了,还有你母亲的藏书,这些东西涣王子都让人登记过,不会有缺漏。”
此时的海已经被关太久,得知父母离世消息后的他患上严重的偏头痛,医官看过也不见好,说是心病。海的话也越来越少,衣灼见海如今的模样也只能暗暗叹气。
“涣即将大婚,我得跟阿芝姐一起忙了,有好几件礼服要做,”海不说话,衣灼就像是对着牢门自言自语,“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他们说你最近越吃越少,你别太难过,不吃东西伤身体的。”
“别来。”
海语气冷淡,捂着一侧头斜卧在石榻上。衣灼见他有反应,便催海吃东西。
“那你吃点东西,看你吃好了我就走。”
海这才挪步过来,满脸别扭的神情,微微抬头望着衣灼。
“涣王子大婚后,是不是就……”海苍白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就算他当了国王,也不能放我。他太难了,不能因为我……”
“涣大婚是全国的喜事,国主肯定会施恩,我再去求涣王子帮忙请恩赦免你。”
“真的吗,”海的神情这才露出了难得的一点温度,“我……我……”
“别放弃希望,你要相信涣王子,他肯定会救你的。”
衣灼离开大牢后回程路上隐约听见远方传来番钟声。番钟是一口镇邪古钟,自涣王国建国之始浇筑而成,而后又经几代匠人手工雕刻如今钟身布满咒语灵文。此钟悬挂于涣王国刑场旁的钟楼上,番钟连响三十六声意味着一个重犯被处以极刑,钟响三十六声意在度化,既是重罪犯人被处刑后的通告,亦是为了镇压重犯亡魂。不知为何,每次那钟声一震衣灼心情就有些烦躁,钟声停便又恢复平静。
离大婚之期越来越近,衣灼忙于赶制礼服,想着给涣试样衣时同涣提赦免海。织院的样衣赶出来后,衣灼就将涣的衣服挑出来并催宫人安排时间给涣试衣,女工们见衣灼如此积极就又开始闲言碎语。
“衣灼这是急着想见涣王子呀。”
“现在才开始着急太迟咯。”
因为衣物略多,储宫那边次日派车来接衣灼过去,女工们也聚在一旁看热闹。
“哎哟,涣王子那里,当然是得衣灼去咯。”
“是的是的,衣灼一个人去足够啦。”
女工们嗤嗤地捂嘴笑着,衣灼已经习惯她们这样的举动,跟宫人一同端起托盘便上了车。
涣这日刚从天界回来,储宫宫人与衣灼一行到储宫时他也才刚进门,眼见几个宫人抱着托盘跟衣灼一起急急忙忙进起居殿,涣也被眼前这阵仗吓着,脸上显出吃惊的神色。
“怎么那么多?”涣皱眉望着眼前这一个个托盘问。
梦呓——奇迹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