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灼凝视涣的眼睛,涣见衣灼满脸认真的神情也跟着严肃地沉默。
“我知道你一向不偏私,我只求你偷偷放了他,对外就说海被关太久病死了,”衣灼语气急切,“只要你放了他,我立刻带他离开,绝不会继续留在涣王国,再不会回来给你添乱。”
涣的瞳色生得像王后,他墨蓝色的眼睛在阳光斜照下微微透着一层淡紫色,眼神略带疑虑。不多会儿,他转过脸目光望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清海,脸上现出一丝衣灼从未见过的阴鸷。
“出身决定命运,我向来知道。别的神族生来就有强大的神力,而我却似涸辙枯鱼,有心无力,求而不得……无论我再怎么发奋努力,也到不了那种境界。”
而后直到回宫,涣仍旧心情低落。衣灼本想对他说点什么,但被涣一脸阴沉镇得不敢开口。涣也没再对衣灼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她送回织院,之后很长时间衣灼没再见到他。
尽管天界已赐婚,不知什么原因,涣的婚期却一直迟迟未定。直到寒冬来临,涣王国王后突然病逝,国主赵勋也卧病不起。王后丧期一过,天界直接下了催婚书,涣为此还被召去天界。织院闻风而动,开始赶制大婚所需的礼服。按规制两个新人需准备各十二身礼服,但如今织院人手缩减,库里更是连物料都没有多备,一时间不仅闵善芝着急犯愁,衣灼也跟着忙起来。
木氏神族正式进入涣王国。先入宫的是木枨琳的同父异母兄长,天界祝常丞木枨沭。木枨沭身份复杂,母亲是卢哈达兰的神女莎列菲,他遗传了母亲一头红棕色头发与擅长驱使飞禽走兽的神力。莎列菲生下木枨沭后不知所踪,木枨沭从小由木枨琳的母亲孟氏抚养长大,所以木枨沭与木枨琳虽同父异母但感情与一母同胞无差,连性格脾气也出奇地相似。
因大婚在即,涣王宫主干道周边大兴土木重新修缮,木枨沭乘鎏金赤牟辇不得已绕道东十坊小路。他不是第一次来涣王国,过去从来不往这条道经过。东十坊一带住的多是涣王国王宫里的底层奴仆,他避着这种在他看来简陋不得体的地方,似是怕沾染上东十坊奴仆的尘俗气,污了他高贵的大神血统。为此,在他的赤牟辇途经东十坊时,他佯装闭目养神,实则是不乐意看到东十坊来往的底层人,眼不见为净。
“停停停!”
木枨沭忽觉异样,睁开眼四下一扫,只见小路上除了他跟他的八个仆人并无他人。左手边是一扇紧闭着的木门,几只还没巴掌大的鸟在木门前来回叽喳跳脚。
“这什么地方?”木枨沭望着一人多高,连漆都斑驳剥落了的木门疑惑道。
“这是织院的侧门,这里面都是下等宫人。”身旁仆人开口道。
“下等宫人?这么强烈的灵气,你们感觉不到吗?”木枨沭说话间天灵盖都在发凉,回想自己曾多次来涣王国,竟从未察觉这股灵气。
“什么……什么灵气?”仆人们面面相觑。
“不能吧,”木枨沭怀疑道,“赵珺涣是不是偷偷藏宝贝了?还故意藏在这种破烂房子里,生怕被发现是吧!”
“瞧您这话说的……神君,您妹妹正寻您呢,让您赶紧回去。”
“啧,这个娇妹妹啊,真麻烦。走走走。”
木枨沭手一挥,仆人们抬着辇便继续往前走。刚走出不到十米开外,方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木枨沭耳朵一听见门开的声音立即喝止仆人停下,之后转过头向后望去。
几个身着窄直袖翠衣的女工手捧着衣料跟杂物谈笑着正走出门来。木枨沭细看之下发现其中一个女工虽与其他女工一样挽着低发髻,戴着根样式相近的朴素银簪,腰间却佩着一块扭丝纹白玉佩。木枨沭见状一个激灵从辇上跳下来,望着女工们的背影发了会儿愣,随即露出微笑。
“找到你了,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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