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2-1)

“你选谁？”这个问题像一把大锤一样砸在了韩仲远心头，他抬头怒视着洛川，眼睛发红，“洛川，朕凭什么要选，朕是天子，凭什么听你的？！”

       洛川冷笑一声，“韩仲远，你还……”

       洛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烨打断了，“父亲，看清现实吧。”他看着韩仲远，满眼的悲哀。“这天下已经换了主人，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烨儿？”韩仲远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儿子，在劝他认输吗？“这天下本就是我们的，他们这是造反啊！”

       “父亲，这江山是当年帝韩两家共同打下来的。若不是帝家家主主动禅让，你以为这皇位轮得到我们韩家来坐吗？”韩烨很痛心，他的父亲终究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他们只不过是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罢了。”

       “韩烨！你是朕的太子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韩仲远怒了。“你说他帝家是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他洛家算什么东西！哪来的资格敢来抢朕的江山！”

       韩烨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年洛家可是帝家属下的一员大将，他们是开国功臣，这天下本就有他们的一份。”他抓住韩仲远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父亲，他们本来没想反的。如今这一切，他们都是被逼的啊！”

       韩仲远一把甩开韩烨的手，“朕何时逼过他们！”

       “从一开始，帝家灭门，梓元和洛铭西为了翻案蛰伏十年，好不容易翻案了，洛铭西又被您以欺君之名下狱，帝家本就无罪，他调换梓元分明是守护忠良之后，又何来欺君？可您为了一己私欲对他施以酷刑，甚至用令人不齿的手段威胁他。这一切，何尝不是逼迫？”他盯着韩仲远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皇位和权利就那么重要吗？比人命都重要吗？比你的孩子都重要吗？”

       韩烨一连串的质问戳的韩仲远心口生疼，气急败坏之下，他对着韩烨破口大骂，骂他欺君犯上，骂他不忠不孝，骂他胳膊肘往外拐，骂他是个软骨头……最后，他说：“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自始至终，韩烨都平静的听着，只是眼底渐渐加深的悲意宣告着他内心的痛苦和失望。“所以，父亲。我对你而言，其实从来都不重要。对吧。”这次不再是问句。一切都在告诉韩烨，他无需多问，这就是事实——韩仲远根本不在乎他。真是应了帝梓元说的，他对韩仲远的忠诚，只是愚忠。

       一个狱卒跑过来对着洛川附耳低语了几句，洛川看了看韩烨和韩仲远，“安宁来了。”

       韩烨不禁在想，若是自己不重要，那安宁呢？她在韩仲远心里又有几分地位？看着韩仲远，韩烨在心里给出了答案：没有。几乎一点都没有。韩烨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若是安宁对他来说重要，那当初出城运粮这个几乎是敢死队一样的任务又怎会让安宁去。韩烨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了，他才看清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韩烨从韩仲远身边离开了，他不敢再待在这了，他要窒息了。他和安宁促膝长谈，提及韩仲远，兄妹二人都很是难过，为他们这么多年的天真和盲目信任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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