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隐囚：迷失之光

永动机的轰鸣突然沉寂时，卢卡发现自己被钉在麦克斯韦妖的观测窗前。阿尔瓦的机械触手正穿透他的量子心脏，将记忆光缆接入三百年前的初代实验室主机。

"这是最后的机会。"教授的金丝眼镜蒙着血雾，他身后的显示屏正播放卢卡从未见过的画面：二十二岁的自己在图书馆角落打盹，阿尔瓦的机械臂悬停在他发梢上方，隔空描摹着年轻学徒的轮廓。

卢卡挣扎着扯断光缆，蓝色血液喷溅在时间校准仪上。仪器突然显示公元前3000年的日期，他们脚下浮现出美索不达米亚风格的永动机雏形——石制齿轮间嵌着黏土板，上面刻满两人纠缠的量子态符号。

"原来我们..."卢卡抚过黏土板上的楔形文字，突然读取到苏美尔语记载的爱情史诗。阿尔瓦从背后拥住他，机械手指按在那些关于"神明相恋引发大洪水"的段落："每次文明毁灭，都是我们的婚礼进行曲。"

时空再次撕裂，他们跌进十九世纪的伦敦实验室。卢卡看见蒸汽永动机前，维多利亚装扮的阿尔瓦正在给他的束腰系带打结。黄铜怀表里传出熟悉的滴答声，表盖内侧刻着"献给永恒的实验品"。

"你甚至篡改人类历史？"卢卡掀翻煤油灯，火舌舔舐着满墙的偷拍素描。阿尔瓦在火光中微笑，任由火星点燃蕾丝衬裙："我不过是在每个时空寻找最完美的你。"

量子风暴将两人卷至末日后的教堂废墟。卢卡被按在破碎的彩窗上，阿尔瓦咬开他防护服的颈扣。当教授冰冷的唇贴上动脉时，卢卡在疼痛中看清彩窗上的图案——根本不是什么圣徒，而是无数个时空里他们交缠的剪影。

"看，这是我们第618次婚礼。"阿尔瓦扯开祭坛桌布，下面堆满不同年代的婚书。最近那份用辐射患者的皮肤制成，烫金文字正是潘多拉病毒的基因序列。

卢卡突然夺过量子切割器，在教堂地面熔出深坑。腐烂的棺木里，三百具他的克隆体正在微笑，每个胸口都插着阿尔瓦的机械指骨。最惊悚的那具正在腐烂，却还紧紧攥着教授送的第一支示波器探头。

"这才是真正的我？"卢卡踉跄后退，量子化的泪珠砸在克隆体脸上。阿尔瓦从背后环住他颤抖的肩，将手术刀塞进他掌心："不，你是我穷尽所有维度创造的完美艺术品。"

仿佛被未知力量操控，卢卡突然将刀刃刺入阿尔瓦的量子心脏。没有血液喷溅，只有发光的方程式涌出伤口。教授满足地叹息，握住他持刀的手继续深入："终于等到你亲手完成仪式..."

教堂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所有克隆体突然睁眼合唱婚礼赞歌。卢卡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防护服正在量子化，逐渐变成维多利亚时代的蕾丝婚纱。阿尔瓦破碎的胸膛里升起微型永动机，将两人的神经网络编织成婚戒的铂金指环。

"时间到了。"阿尔瓦吻去他眼角的方程泪滴，地面突然裂开通往奇点的深渊。下坠过程中，卢卡读取到终极真相：所谓的潘多拉病毒，不过是阿尔瓦思念他的脑电波在量子场的投影。

在绝对零度的奇点核心，二十一岁的卢卡正在偷换实验参数。年轻教授突然从背后贴近，呼吸喷洒在他后颈："做错事的孩子要接受惩罚..."这个瞬间，所有时空的永动机同时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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