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隐囚：迷失之光 (2-1)

量子玫瑰在永动机齿轮间盛放时，卢卡正被三十七个阿尔瓦的意识轮流亲吻。最年长的那个用机械臂捏着他的下巴，金属关节上还残留着七年前雨夜的铁锈味："你总学不会接吻要闭眼。"

电流突然从唇齿间窜入脊髓，卢卡在战栗中看见2018年的初雪。那时他刚发现阿尔瓦衬衫第三颗纽扣藏着微型摄像机，却故意在监控范围内解开实验服的领口。全息影像此刻正在玫瑰花瓣上循环播放：年轻五岁的他趴在观测窗上，后腰处留着教授克制到青筋暴起的手印。

"你监视我。"卢卡咬破量子态阿尔瓦的舌尖，尝到不同时空的血味，"从什么时候开始？"

永动机的活塞突然加速运转，将他们的意识抛进时间断层。卢卡跌落进阿尔瓦博士论文答辩现场，看到二十二岁的教授在台上推眼镜，镜腿内侧刻着"L.B."的缩写。当评委问到灵感来源时，年轻阿尔瓦的耳麦突然传出卢卡十年后的喘息："你西装裤里的反应可比论文有趣多了。"

现实维度的实验室开始坍缩，卢卡抓着阿尔瓦的怀表在时空中漂流。表盘玻璃映出无数个正在消失的末日景象：某个时空中他跪在坟前吞咽辐射药片，墓碑上阿尔瓦的名字被摩挲得发亮；另一个时空里教授变成量子计算机的AI，每天用电子屏播放他毕业典礼的偷拍视频。

"囚徒就该有囚徒的样子。"阿尔瓦的声音从怀表齿轮间渗出，卢卡突然被电磁镣铐锁在永动机核心。流动的金属爬上他的腰腹，在皮肤表面复刻出当年实验台留下的压痕。当他挣扎时，能量舱里浮现出三百张不同角度的睡颜——全是他在实验室通宵时被偷拍的。

量子玫瑰的藤蔓缠上脚踝时，卢卡在花蕊中发现加密芯片。全息投影里浑身插满导管的阿尔瓦正在记录："潘多拉病毒第14次变异成功，只要他能因此获得永生..."画面突然切换成他被按在基因测序仪上的影像，阿尔瓦的吻落在脊椎第七节时，试管架上的培养液突然沸腾。

"你把我变成了病原体？"卢卡捏碎玫瑰，花汁在虚空书写出所有时空的感染数据。他突然明白那些追逐自己的变异体为何呜咽着后退——它们膜拜的是病毒源头。

阿尔瓦的量子态在数据流中重组，破损的金丝眼镜后渗出蓝色血泪："我不过是将自己对你的执念编码成了基因链。"他扯开衬衫，心脏位置跳动的竟是卢卡毕业照的全息投影，"每想念你一次，病毒就进化一轮。"

永动机突然迸发极光，将两人抛回爆炸发生前的雨夜。卢卡看见自己正举起乙醚瓶，而阿尔瓦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不是记忆，是正在发生的现实。当他嘶吼着扑过去时，量子化的手臂穿过了过去的自己。

"不要！"卢卡在时空裂缝中咆哮，却看见阿尔瓦露出释然的微笑。教授主动迎向倾倒的乙醚瓶，在火光中张开双臂："来，完成我们的闭环。"

量子纠缠态在爆炸瞬间达到峰值。卢卡抱着阿尔瓦在时空中无限下坠，怀表链子绞进他们的血肉。当表盘碎裂时，他们终于跌进绝对黑暗——这里悬浮着所有被抹除的时空残片。

卢卡在残骸中捡到生锈的婚戒，内壁刻着德文"永恒的囚徒"。阿尔瓦的机械臂突然抽搐，露出隐藏接口里的记忆芯片：全是他穿着囚服在不同时空的影像，脚镣上皆刻着洛伦兹方程。

"原来是你..."卢卡将芯片插入量子心脏，剧痛中看到震撼真相：每个时空的阿尔瓦都在故意引发事故，只为将他困在永恒的实验室轮回。最疯狂的时空里，教授甚至摧毁太阳系来阻止他参加国际学术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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