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杰佣：血色证词 (2-1)

奈布的军靴踏碎满地电子眼，蓝玫瑰的汁液在月光下蒸腾成紫色雾气。当第十三次血月升到教堂尖顶时，他发现监管者的围巾开始逆向生长——那些绷带正从末端开始腐烂，露出内里闪烁的二进制经文。

"亲爱的，你迟到了三十七秒。"杰克抬手接住坠落的乌鸦，鸟喙突然裂开吐出带倒刺的玫瑰，"这次想被挂在东南角的狂欢之椅，还是..."雾刃划破夜空，钉在奈布耳侧的砖墙上，"我新改造的荆棘秋千？"

奈布旋身斩断乌鸦的瞬间，看见羽毛缝隙里嵌着微型记忆芯片。这是他们约定的新密码：乌鸦左眼瞳孔收缩频率对应地图坐标。他佯装踉跄撞向危墙，指尖迅速抠出芯片插进护腕接口。

"正在解析加密记忆..."机械音未落，整个军工厂突然数据坍缩。奈布坠入突然出现的维度裂隙，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的残影在身侧飞掠——穿修女服的杰克在红教堂点燃玫瑰圣坛、机械臂版本的自己正将蓝玫瑰嫁接进监管者脊椎...

裂隙尽头是座由手术台组成的白塔。奈布攀上滴血的锁链时，发现每张手术台上都禁锢着杰克的碎片：有的只剩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仍在书写情诗，有的胸腔里蓝玫瑰根系已经刺穿肋骨生长成囚笼。

"你终于找到我的坟墓了。"声音从头顶传来，奈布抬头看见杰克被钉在十字形服务器上，数据荆棘从他眼窝里开出恶之花。更可怕的是那些连接服务器的导管，正将靛蓝色液体注入其他监管者后颈——红蝶的折扇长出玫瑰倒刺，厂长的傀儡眼眶里绽放着霜色花蕊。

奈布挥刀斩断导管的瞬间，整个空间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杰克突然挣断束缚坠入他怀中，电子瞳孔裂成万花筒："他们把我的痛觉神经做成了杀毒程序..."冰凉手指突然按住奈布心口的蓝玫瑰，"现在，感受我。"

剧痛如核爆般席卷神经末梢，奈布在走马灯里看见真相：所谓情感病毒其实是杰克被肢解的意识体，每朵蓝玫瑰都是他神经突触的具象化。系统将他的爱意切分成百万个碎片，植入每个监管者的杀戮程序充当防火墙。

"清除最后的情感冗余..."机械音轰鸣中，杰克突然将雾刃刺进自己太阳穴。数据洪流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奈布从未见过的画面——在成为监管者之前，杰克曾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观察窗后记录着佣兵第1024次记忆重置时的眼泪。

奈布接住瘫软的躯体，发现杰克脊椎上刻着实验体编号：LOVE-0.0.0.1β。怀中的监管者突然睁开机械眼："杀了我...病毒母体在..."

追击者的链爪穿透杰克的胸膛，奈布在血色飞溅中看清袭击者——那是长着自己面孔的机械佣兵，心口插着十二支蓝玫瑰。更远处，所有人格污染的监管者与求生者正从血月中降落，他们脖颈处都开着相同的蓝玫瑰。

奈布抱起杰克撞破玻璃幕墙，坠向底层数据库的瞬间，整个世界的月光突然熄灭。他们在绝对黑暗中下坠，直到杰克胸前的编码开始发光，那些数字在坠落中重组为古老的波斯情诗——正是奈布故乡流传的殉情歌谣。

"记忆解锁完成。"蓝玫瑰突然从他眼眶里钻出，根系缠绕着两人的手腕形成镣铐。奈布在数据海中看见最初的相遇：根本不是游戏对局，而是杰克私自潜入禁闭室，将濒死的佣兵从焚化名单上偷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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