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赴约

秋水音离开后，霍展白第三次踏进了九曜山庄。已是腊月，冬日的寒意越发浓重，树叶凋零，一片萧瑟。

“天凉了，你带的衣服可够保暖？快要过年了，你还不回来吗？”他多么希望一进院子就能看到她，哪怕她对自己发火、生气，那也是真实的她，是活生生的她。

可如今，院子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她俏丽的身影。“好师兄、霍展白、霍七……”开心的、愤怒的、调皮的……她的声音在霍展白耳畔回想。

他终于忍不住，仰头长啸。树枝剧烈地摇晃，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师妹，你在哪里？你是否还活着，你到底在哪儿？”声音在院中一圈一圈回荡，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阵阵北风，冷冷地吹过。

毫无征兆的，一朵雪花轻轻飘落在他的发间，又一朵，眉上。

“啊，下雪了！”霍展白看着在风中翩翩起舞的雪花，蓦然想起，到了要去药师谷的时候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去陪陪紫夜的。

“紫夜”，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你已经离我而去，现在小师妹也不知所踪，你说，我该怎么办？”风继续吹，雪花就像舞动调皮的精灵，落在了他的头上、肩上、身上……

“哇，下雪了啊！”沙滩上的秋水音惊喜地发现一朵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衣襟。她伸出手掌，一片小小的晶莹的白色花朵在她掌心慢慢融化。

“天气冷了，可能也没办法再捕鱼了吧！”她看着飞舞的雪花，喃喃地说道。果然，刚回屋就听到渔夫大哥说起捕鱼的事。

“小兄弟，今年不能再捕鱼了，你还不回家吗？快要过年了。”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笼子里去。

“大哥，有没有什么地方，冬天也很温暖，能继续打鱼的？”

“有倒是有，不过很远的。”

“不要紧，告诉我，我想去。”她眼前一亮。

接下来，她知道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琼州，一个很远的地方。好心的大哥帮她联系好了船只，两个多月后，她就可以来到那片温暖如夏、浪清沙白的美丽海滩。

秋水音在海上颠簸的时候，霍展白正策马北上，赴药师谷一年一度的冬日之约。

似乎知道他要来，新谷主丝毫不觉意外，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坐在白梅树下，雅弥给霍展白斟了一杯酒，“霍七公子最近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之事？”

霍展白一愣，秋水音出走的事极为保密，他是如何得知？

雅弥笑容未变，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霍七公子神色憔悴，目倦势衰，仅一年未见却像老了十岁，定是有什么事让你思虑过重、寝食难安吧？”

霍展白长叹一声，他自己也觉得秋水音走后这三个月里，自己苍老憔悴了许多。

“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见了。”他目光茫然地看向远方，显得那么凄苦和无助。

“不知这人是否为一名女子？”雅弥目中光芒闪动。

“是”，他点点头。

雅弥不再说话，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沉默、冷清，四周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

霍展白醉了，他在紫夜的坟前说了好多话。说他对她的想念，说他对师妹的担心，说他现在的绝望……直到，他醉卧在了雪地中。

第二日一早，霍展白匆匆离去。雅弥看向薛紫夜的坟茔，久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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