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枯枰劫

玄玉棋盘上，黄金狻猊与灭世黑龙的虚影正在缠斗。江泽烨屈指叩响墨玉云子，襟口暗绣的龙纹在夜明珠下泛起血光："二第这手‘囚牛断弦’，倒是越发精妙了。"

江楚天鎏金锁链缠绕的右腕微倾，琥珀色酒液坠入棋奁，惊起棋盘东南角蛰伏的星宿阵："不及大弟昨日那局‘蒲牢碎钟’，生生折了父亲两成玄甲卫。"他束发的狻猊鬃金环闪过幽芒，映出棋局中暗藏的螭吻困龙阵。

侍者捧来盛在睚眦颅骨中的冰镇龙髓，江忆翎鸦青长发扫过鎏金案几，半扎成了流苏髻，头戴凤尾璃珞水晶冠，发间孔雀翎冰坠碰响十二重禁步随呼吸轻摇。她颈间赤金璎珞缀着的三百颗鲛人泪，正随着棋局变幻明灭——那是江况野取南海鲛皇目炼化的窥心镜。

"九妹这孔雀蓝妆花缎，倒是比前日那件玄冰鲛绡更衬枯桃花。"江泽烨忽然捏碎黑玉棋子，粉末凝成江念晴死前的瞳孔倒影，"听闻西荒进贡的孔雀胆，能解八弟的蚀心蛊？"

江楚天玄色金丝蟒袍垂落千年沉檀香，襟口绣百兽朝龙暗纹随呼吸明灭。鎏金束冠嵌着狻猊本命鬃炼化的发饰，三缕暗红煞气在鬓角游弋如活物。眉骨如刀劈斧凿，琥珀色瞳孔收窄时浮现猫科兽态竖纹，眼尾延展出细碎金鳞直至耳后。双手裹着北境冬狼筋编织的手套，指节盘踞的黄金囚牛锁随棋势涨缩，锁芯暗藏江宛月临死前震断的琴弦，鎏金护甲划过棋盘天元位，囚牛琴弦炼制的金丝突然绞碎三枚白子："大哥莫不是惦记着父亲赏我的那斛孔雀瞳？"他腰间蹀躞带九枚狴犴骨铃轻颤，荡开江宥齐龟甲毒雾凝成的窥视咒。

窗外枯桃树无风自动，铁质花瓣穿透琉璃窗棂。江忆翎腕间玄铁链绞碎袭向棋盘的毒瓣，霜气在棋盘凝出嘲风殿暗道图："二哥这棋路，倒像七妹临死前刻在冰棺底的残谱。"

整座棋室突然陷入蜃气幻境，江泽烨身着墨玉暗金龙纹长衫浸着龙血藤汁液，襟口微敞处蜿蜒着初代家主黥刑咒文。未束的鸦青长发垂落玄玉棋盘，发间缠绕的噬魂鲛绡随龙息起伏如冥河波涛。眉间天生一道赤金裂痕，皮下涌动着被封印的龙魂火种。右耳坠着初代家主逆鳞炼化的黑曜石坠坠面都会映出对手三处命门弱的孔雀瞳虚影。

妙招。"他耳后未愈的鞭痕突然渗血，在虚空绘出江宥齐昨夜焚烧的密信。

枯桃花瓣穿透琉璃窗，江楚天黄金锁链绞住两枚血子："父亲昨日问起龙魂珠..."他瞳孔倒映出江忆翎发间孔雀翎的）："父亲昨日问起那局‘嘲风泣血’..."他指尖捻着江忆翎一缕断发，"我说九妹发间的孔雀翎，比三百年前初代家主的凤冠更艳三分。"

江楚天突然掀翻鎏金棋枰，狻猊锁链绞住江泽烨的龙纹护腕："大哥可知这玄玉棋盘..."他靴底碾碎满地星宿子，"...是用初代家主剜出的凤凰瞳熔铸的？"

枯井深处传来江况野撕心裂肺的咳喘，混着文鳐鱼目爆裂的脆响。江忆翎锁骨下逆鳞胎记突然灼痛，玄铁链无风自鸣间冻碎整座幻境。她看见棋室穹顶的夜明珠里，映出江淮执子冷笑的虚影。

"明日北境进贡的雪凰羽..."江泽烨龙尾缠上江忆翎腰间禁步，扯落三枚螭吻鳞禁步玉，"九妹可愿替为兄试穿那件‘百鸟朝凤’氅衣？"

枯桃花瓣暴雨般砸向窗棂，在青砖出残缺的嘲风殿星图。江楚天鎏金锁链突然刺穿虚空，卷来江宥齐正在焚烧的占星龟甲："五弟这手‘赑屃负天’，倒比九妹冻碎七妹脊椎时更利落三分。"

（更漏声穿透棋室时，江泽烨遗落的黑玉簪自发攀上江忆翎云鬓。簪头龙睛映出她枕边冰匣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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