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木兰初绽

“宿主现在相信了吧？”团团的声音从玉佩里传出，“寒冰公主能篡改凡人记忆，就像…”

“就像当初她对浮生做的那样。”若曦把花瓣夹进随身携带的《诗经》中，泛黄的纸页上“执子之手”四个字突然渗出淡淡梅香。

更鼓声里，她听见墙外传来马蹄声。四阿哥的嗓音混着夜风飘进小窗：“粘杆处的人盯紧八贝勒府，尤其是…”后半句化在春夜里，唯余玉佩上的冰莲纹路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晨露未晞时，若曦被巧慧从锦被里挖出来学规矩。教引嬷嬷握着戒尺站在廊下，她盯着青瓷碗里打旋的茉莉花，忽然记起浮生殿前那株千年雪茉莉。

“格格仔细着！”戒尺敲在楠木桌沿，震得茶盏叮当响。若曦慌忙去扶茶托，袖中冰魄玉擦过青瓷碗沿，水面突然映出团团焦急的光影：【小心花房！】

她借口更衣溜出厢房，顺着玉佩指引摸到西跨院。推开雕花门的刹那，寒气混着木兰香扑面而来——八福晋最爱的十八学士山茶竟全数枯死，唯有一株木兰花在冰霜中怒放。

“这不是四月该开的花。”低沉的男声惊得若曦后退半步。四阿哥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玄色马蹄袖拂过她手背，摘下一片结霜的兰花瓣。

玉佩突然发烫，若曦看见花瓣在他掌心融成水珠，沿着掌纹渗入肌肤。四阿哥眉头微蹙，从袖中掏出素帕擦拭：“马尔泰姑娘对奇花异草倒是上心。”

“臣女幼时多病，略通药理。”若曦福了福身，趁机将艾草灰撒在花根处。枯死的山茶突然窜出冰蓝色火苗，惊得她撞进四阿哥怀中。

龙涎香混着冷梅气息钻入鼻尖，若曦听见他胸腔传来错拍的心跳。四阿哥扶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又像被烫着似的松开：“姑娘家莫要乱闯。”

更漏指向三更时，若曦被玉佩的震动惊醒。铜镜里浮现团团旋转的光球：【青玉在吸取草木精气，请宿主前往后花园】

她裹着斗篷摸黑出门，却在月亮门撞见提着灯笼的十三阿哥。少年将食盒往身后藏：“若曦姑娘也来赏月？”

“我...我找走丢的雪团儿。”她随口胡诌，瞥见十三腰间别着支碧玉箫——箫尾刻着半阙《雪魄谣》的工尺谱。

假山后传来枝叶折断声。十三警觉地将她护在身后，箫管触到石壁的刹那，冰魄玉突然迸发青光。若曦眼睁睁看着十三的眼神逐渐涣散，腕间红麝串自动飞出击碎碧玉箫。

“十三爷！”她扶住瘫软的少年，发现他后颈浮现冰晶纹路。寒雾中走出个窈窕身影，八福晋发间木兰花已变成妖异的深蓝。

“不过是小把戏。”郭络罗氏指尖凝出冰刃，“你以为封了嗅觉，本宫就找不到...”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四阿哥的箭矢钉入山石，箭羽缠着张朱砂符纸。若曦认出那是庞郎用过的驱邪符，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符纸边缘画着只歪歪扭扭的雀鸟，分明是彩雀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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