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2-1)

第二天沈默一如既往的在医院值班，他坐在桌前翻看病历。昨晚陆尧的话还在耳边，他靠回椅背，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母亲”。他接起，母亲冷硬的声音传来：“小默，今天下午回老宅，医院的事必须定下来。”沈默语气有些不耐：“我说了，没空。”沈母语气更冷：“你再忙，也得回来。这是沈家的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沈默沉默片刻：“我考虑考虑。”挂了电话，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疲惫。

下午四点，沈默开车来到沈氏老宅，一栋位于城郊的古典宅院，院内松柏苍翠，客厅摆着医学奖章和古董家具，沈母坐在沙发上，沈父站在窗边，两人神色冷峻。沈母一见他：“小默，你还知道回来？”沈默脱下外套：“有话就说。”沈父转过身，语气沉重：“医院的事拖了太久，你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能再任性。”沈默皱眉：“我没任性，我救人，不需要医院的头衔。”沈母冷笑：“救人？你跟那个叫陆尧的赛车手混在一起，算哪门子医生？他这种朋友能帮你什么？”

沈默眼神一沉：“你们怎么知道陆尧？”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疑惑，目光在父母间扫过，透出几分警惕。沈母扫了沈默一眼：“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最近跟他在医院进进出出，有人看见了。你是医生，不是街头混混！”沈默皱眉：“谁看见的？我跟谁往来，不用你们管。”沈父低声道：“小默，我们是为你好。圈子就这么大，你和谁来往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默冷淡道：“我没瞒，是你们管得太多。”沈母声音陡然提高：“管得多？我们是为沈家脸面！你爸的心血，你就这么扔了？”

沈默对这些话厌恶至极：“我没扔。我做医生，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你们的心血。”他顿了顿：“我走自己的路，不是不认家。”他转身拿起外套，沈母喊道：“你敢走，就别回来！”沈默手顿在门把上：“随你们。”他推门而出，车钥匙被他攥得发烫，开车冲出老宅，夜色渐浓，他靠在路边，闭眼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陆尧骑着摩托车赶到医院，发现沈默不在。他四处望了望，问了值班室的护士：“沈医生呢？”护士抬头说道：“说是家里有事，他下午请假了。”陆尧没多问，他骑车直奔沈默家，停在公寓楼下，敲了敲沈默的门，没人应答。叹了口气：“没在家？跑哪儿去了？”他靠着摩托车，点了一根烟，烟雾在昏黄路灯下散开，烟头燃尽，他掐掉，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夜色渐深，他裹紧夹克，坐在摩托车旁，目光盯着公寓入口，偶尔抬头看楼上的窗户：“医生，你再不回来，我可在这儿睡了。”时间从五点拖到九点，枯叶被风吹到脚边，他低头踢开一片，摩托车旁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烟头。

沈默的车在晚上九点多缓缓驶入小区，他下车时一眼看到陆尧：“你怎么在这儿？”陆尧站起身，笑说：“医生，我去医院找你，你不在。我就来你家了，在这儿等着。我从五点等到现在，你去哪了。”沈默没接话，陆尧低声道：“家里的事？”沈默没否认：“嗯。”陆尧笑笑，递过头盔：“走吧我带你去散散心。”沈默盯着他看了两秒：“不去。”陆尧却不依：“医生，你这状态，我不放心，走吧，陪我兜个风。”沈默皱眉：“别总来烦我。”但他还是接过头盔，坐上摩托车后座，手轻轻搭在陆尧肩上。陆尧扬了扬嘴角，心中暗爽。

摩托车驶出市区，夜风吹过，陆尧开到一个废弃赛车场，赛道边的护栏锈迹斑斑，周围杂草丛生。他停下车，笑说：“医生，这儿是我以前练车的地方，安静。”沈默摘下头盔：“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陆尧跳下车，：“散散心。你昨晚让我别想太多，今天轮到我跟你说——别让自己太累。”沈默说道：“我没事。”陆尧笑笑：“没事才怪，你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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