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生印裂 (2-1)

青铜锁链在虞清欢腕间炸开细密裂纹，沈卿尘指尖的金色卦象竟被血色漩涡吞噬大半。江岫白胸腔中翻涌的残魂突然凝结成骨铃，每声铃响都让玄鸟鼎上的饕餮纹剥落一片。

虞清欢：摩柯迦罗的骨铃...

虞清欢反手将青铜剑刺入地面，剑身映出她脖颈处蔓延的梵文刺青

沈卿尘：当年江家用三百童子血浇灌的，果然是恶神傀儡！

话音未落，那些涌入江岫白体内的残魂突然发出整齐的诵经声。

碎裂的骨片中升起十二盏青铜灯，灯火里浮动着江家历代族长的脸。

最中央那盏灯轰然炸开，露出半卷浸满黑血的族谱——每一任少主名讳下，都烙着摩柯迦罗的八臂法印。

沈卿尘突然扯断卦象锁链，沾着金砂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河图洛书

沈卿尘：江岫白根本不是献祭品！你们江家每代用嫡子骨血喂养的，是恶神转生的容器！

青铜剑突然发出悲鸣，虞清欢看到剑柄处睁开三只猩红竖瞳。

江岫白空洞的胸腔里伸出白骨佛手，指尖却轻轻抚过她颈间刺青

江岫白：清欢，你颈后的往生印...原来你也吃过玄鸟鼎里的舍利？

暴雨般的记忆突然刺入虞清欢识海。七岁那年她在祭坛吞下的根本不是镇邪金丹，而是裹着金漆的指骨——那截属于初代守鼎人的小指，此刻正在她血脉中长出青铜色的经络。

鼎中玄鸟突然展开遮天羽翼，每一片翎羽都嵌着江岫白不同年岁的脸。

虞清欢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刺向其中一片翎羽，却听见十五岁的江岫白在羽毛里轻笑

江岫白：刺这里，当年他们就是剜断我这根肋骨...

剑锋入肉的瞬间，整条颍川突然倒流。虞清欢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时空的河岸边，而每个时空的江岫白胸口，都插着同一柄青铜剑

血色暴雨浇在青铜剑刃上腾起猩红雾气，虞清欢腕间的锁链裂纹突然蔓延成梵文。

她看见十五岁的江岫白在翎羽中举起半截断剑——那分明是她此刻刺入羽翼的青铜剑，剑柄处的猩红竖瞳正同时存在于过去与现在的时空。

沈卿尘：三百年前江家献祭的童子血里，混着虞氏巫女的心头血。

沈卿尘的卦象锁链突然绞碎一盏青铜灯，火光里浮出虞清欢母亲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

沈卿尘：你们虞家世代镇压玄鸟鼎，原来是用巫血喂养恶神？

剑锋震颤骤然加剧，虞清欢颈后刺青裂开细缝。她终于看清那些梵文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正顺着血脉缠向心脏。

江岫白的白骨佛手突然掐住她喉咙，指尖却穿透皮肉捏住了那截正在生长的指骨

江岫白：当年你吞下守鼎人遗骸时，鼎里的摩柯迦罗就嗅到了同源魂魄。

十二盏青铜灯突然组成曼荼罗阵，每片灯焰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虞清欢。

她看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玄鸟鼎中，而鼎外站着的少年江岫白正将青铜剑刺入自己胸膛，黑血顺着剑纹渗入鼎内——那血此刻正在她血管里沸腾。

沈卿尘：因果闭环要成了！

沈卿尘眉心血珠突然炸开，河图洛书的虚影裹住倒流的颍川水。

江岫白胸腔内伸出更多白骨佛手，却有一只手轻轻托住虞清欢后颈

江岫白：你听，三百年前锁链响过这个节奏。

虞清欢瞳孔骤缩。那些缠绕母亲尸骨的青铜锁链声，竟与此刻玄鸟鼎震颤的频率完全重合。

她手中的剑突然自发翻转，剑柄竖瞳里映出江岫白被剜肋骨那夜的光景——少年蜷缩在鼎边，用染血的指尖在鼎身刻下虞氏巫文。

虞清欢：你修改了献祭咒文？

虞清欢的质问被吞入血色漩涡。江岫白破碎的胸腔里升起半枚青铜铃铛，铃舌竟是那截指骨的形状。当铃音与鼎鸣共振的刹那，虞清欢腕间的锁链梵文突然暴长，化作青铜藤蔓刺入沈卿尘的卦象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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