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1)

秦黎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颜歆，缓缓踏入了那家新开的医院。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那股气味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肆意地抓着颜歆的每一寸感官，让她的胃部不禁翻江倒海起来。她的眉头瞬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抗拒和不适，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吓人。

她的脚步变得有些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秦黎黎感受到了她的异样，低头关切地问道：“霜霜，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去外面透透气？”颜歆微微摇头，她不想让秦黎黎为自己的病情更加担忧，也不想辜负秦黎黎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一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黎黎，我没事，可能就是突然有点不太习惯这味道，咱们继续走吧。”说着，她紧紧地握住秦黎黎的手，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力量和勇气。

秦黎黎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但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更加小心地搀扶着颜歆，尽量让她走得轻松一些。她们一步一步地缓缓向诊室走去，那漫长的走廊在此时仿佛变得没有尽头一般。

终于，她们来到了诊室门口。秦黎黎轻轻地推开门，带着颜歆走了进去。医生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温和地说道：“你们来了，先坐吧。”颜歆和秦黎黎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医生开始询问颜歆的病情，颜歆强打起精神，努力清晰地回答着医生的每一个问题，但她的手却始终紧紧地揪着衣角，那紧张和不安的情绪依然在她的眼中闪烁。秦黎黎在一旁看着，心中的担忧如同一团乱麻般越缠越多。

医生看着颜歆的检查报告，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惋惜。片刻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小姑娘，你这胃癌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阶段，必须要赶紧做化疗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秦黎黎和颜歆的心上。

秦黎黎一听，毫不犹豫地急忙说道：“好，我们做。”她的声音坚定而急切，眼中闪烁着一丝慌乱和担忧。她紧紧地握住颜歆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试图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然而，颜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平静。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十分坚定：“我不做。”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响，让秦黎黎瞬间愣住了。

秦黎黎的眼神里交织着困惑、生气与心疼，几种情绪搅合在一起，复杂难辨。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微微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颜歆：“霜霜，你说什么？为什么不做？这是你康复的唯一机会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在作祟。

颜歆微微低下头，避开了秦黎黎那焦急的目光。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多了一丝落寞：“黎黎，我知道化疗很痛苦，而且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我不想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被病痛折磨得毫无尊严。”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臂，仿佛在感受着自己身体上即将到来的变化。

秦黎黎听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颜歆说的是实话，化疗的过程确实非常痛苦，很多人都因为无法承受那巨大的痛苦而放弃了治疗。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颜歆就这样放弃呢？

“不，霜霜，你不能这么想。”秦黎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就算不能完全治愈，也能让你多些时间陪陪我啊。”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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