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锦汝记（五） (2-1)

“无妨。”凤锦姝轻声回应，随即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素雨面前，温柔地扶起了她。她紧紧握住素雨的手，仿佛要将温暖传递给她，然后牵着她走向床榻。两人并肩坐下，紧紧依偎在一起，共同裹着柔软的被子，感受彼此的温度。在旁人眼中，素雨或许只是个卑微的侍女，但在凤锦姝的心中，她却如同至亲一般，不可或缺。

自从素雨开始在凤锦姝身边服侍，她不仅细心照料着凤锦姝的日常生活，更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犯险，甚至因此遭受了严厉的惩罚，差点丢了性命。此刻，凤锦姝轻柔地抚摸着素雨的头，温柔地说：“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不必再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了。”

听了这话，素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这份温暖很快被理智压制下去。她清楚自己的立场，绝不能因三姑娘的温言软语而动摇。“姑娘不可……”她低垂眼帘，声音几乎细若蚊鸣，却坚定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言罢，她立即意识到时间已晚，“姑娘，夜色已深，您该休息了。”说罢，她缓缓起身，方才暖意融融的身体，转瞬之间又被寒气侵袭。“奴婢会到偏房去，若您有何需要，随时唤我便是。”语毕，她微微屈膝行礼，随后缓缓退下。

凤锦姝目送着素雨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撅起嘴轻叹一声。她缓缓坐回床榻，手中紧握着那温热的暖炉，目光透过窗棂，投向夜幕下的庭院。心中暗想：这才刚过亥时，何苦早早入眠？然而，静坐片刻之后，困意却悄然袭来。最终，她还是躺倒在柔软的被褥之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次日。

在彧馥庭的幽静庭院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潺潺流过，宛如大地母亲轻柔的呼吸，缓缓述说着古老的故事。溪水清澈见底，几朵荷花在水面轻轻摇曳，粉嫩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娇美，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经完全绽放，宛如散落在碧波上的明珠，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凤锦姝轻轻触摸着一片荷叶，感受着它细腻光滑的质感，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然而，这份宁静被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打破——是她的四妹妹凤锦程。

凤锦程漫不经心地行了一礼，显然，老太太所教的规矩并未深植于她心中。“见过三姐姐。”她的目光在三姐姐身上上下扫视，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头微抬，直视对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见三姐姐步履维艰，难道又是被母亲责罚了吗？”

素雨扶着凤锦姝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未引起凤锦姝的怀疑，反而让她以为素雨有什么话要说。

凤锦姝反手紧紧抓住素雨，与她对视，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转头，一脸不屑地看向凤锦程，冷冷开口道：“瞧四妹妹说的，我走得艰难与否，似乎与你无关吧？”说完，凤锦姝松开素雨的手，勉勉强强地独自走进庭院，缓缓坐在石凳上，再次开口：“我只是有些劳累，才让人扶着，何来母亲罚我之说？”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母亲那偏好以严厉手段管教孩子的秘密，以免损害她在家族中的威严，招致更加严厉的责罚，凤锦姝急忙打断了话头。

凤锦程并不介意她的反驳，反而淡然一笑，步入庭院，在石凳上轻轻坐下，笑道：“姐姐这话可真会逗人，即便我身披裘皮，也挡不住这风中的一丝药香，看来姐姐定是受了罚。”说着，她目光扫过一旁的春梅，心中已然明了四姑娘的心思。于是微微欠身，示意春梅先行。不多时，春梅便领着几个小丫鬟捧着茶盘而来。春伸手接过茶壶，为两位姑娘斟满茶水，随后静静地站立在凤锦程身后。

若非心中已有十足把握，她断不会轻易向凤锦姝发起挑战，唯恐被老太太察觉。然而，当那决定性的秘密成为她的筹码之后，一切悄然改变。昔日的恐惧随真相大白而消散无踪，她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决心。她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对方的极限。尽管每一步都如行走在薄冰之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她依然坚定不移，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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