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中） (3-2)

魔气劲疾，一时间连两百里开外的滩岸都飞沙走石，海水卷荡，掀起狂浪，苦厄困顿如同入魔的燥兽。

灵力忽闪忽现，被魔气包裹，不易察觉。

“小爷让你炼，让你娘的在炼，”浑身浴火的魔丸泪坠在海面上消失。

经脉中微小灵力流淌，温和清润，和敖丙一样。

乾坤出。

枪尖起。

红莲一刹。

无量仙翁缓缓低头，看着心门处刺出冒火的莲花枪尖。

鲜红的血滴在海面上，没有溅起水花，一个浪拍过，什么都没剩下。

海不接纳。

他回头，唇角溢出鲜血。

看着哪吒通身法宝，无量仙翁笑道：“太乙竟然把法器都给了你。”

他把徒弟武装的刀枪不入，专门来给自己作对来了。

可那又如何。

刺了我……就能杀了我不成？

我无量位列十二金仙，重魂双魄，自我修复力极强，这是寻仙得道的本事，你个魔丸是杀不死的。

要怪，就怪你非仙非神，非贤非圣，实妖实魔，至穷至恶。

“人刀合一！！！！”

无量仙翁准备凝魂聚魄，准备从哪吒枪下剥离抽身，但敖光没给他这个机会。

冲开拦路的。

一柄水纹长刀，刀风如瞬，凌戾纵横，刀锋萧索戾空之风直至无量仙翁，砍筋入骨，劈入魂魄。

哪吒堪堪在身后用火尖枪抵着，连人带枪退后十余步，那刀却只进不出，横刀一挡。

刀身剧震。

“敖丙，你爹这刀真厉害，”哪吒握枪的手发抖，兀自夸赞，“当时是他自己想进去的吧，不然哪能那么容易。”

风止浪消。

一代仙宗，魂魄尽散。

………………

“嘀嗒嘀嗒……”

天庭，云楼宫，白玉瓶散落，酒液流出，打湿桌面。

天上阁楼，琼楼玉宇，住起来比凡间不知好多少，哪吒却难抵梦魇，梦中是千年战场，大雨寒冰，巨鼎故人。

流光溢彩的淡蓝灵珠自瓶身后探出，凑近触碰酒液，辛辣触感激得他撞入哪吒怀中。

休憩的哪吒猛然睁眼，把灵珠轻柔拢进掌心，指腹输送魔气安抚。

扫过桌面上打翻的玉瓶了然。

“三眼带的酒烈，下次带你找胖师傅藏的灵酒。”

灵珠蹭蹭他手心，蓝光闪烁回应。

又做梦的哪吒指尖轻点灵珠，期待敖丙能回来。

千栽岁月，他被困于过去太久，如海中浮萍，急需个支撑缓缓。

“三日了，你又要睡了？”抚着清润的灵珠，哪吒轻声问：“不能在陪陪我？”

当初灵珠受损，混元珠无法融合，沉睡于哪吒识海千年。

偶有苏醒，却也常几日便去沉睡。

灵珠咕噜噜滚到他心口，贴着闪两下灵光，又没了反应。

估摸着他是醉了，“醉鬼，”哪吒轻声呢喃。

敖丙醉后可比他老实多，没有冲到敌营去放火，也未掀过庆功宴。

灵珠收回识海，哪吒额头的印记变为混元图腾。

武服覆红绫，手戴乾坤圈。

天庭的人多熟悉他这副样貌，少有人看过魔丸，也没人见过灵珠。

不完整的混元珠行过千载，最初模样却被人忘却，踏多少遍时间长河才能洗出？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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