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13）

梁晗哪里敢这么认为，自是连连否认:“母亲说笑了，儿子尚无官身，哪里敢自视甚高。”

“那你是何处觉得不合心意了？”吴大娘子今日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按理来说，如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作为大娘子，别说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婚事了，就算是那些个庶出子女的婚事，她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不过，六郎是她的独子，她自然是一心一意为了他着想的，就连在婚事上，也想着能够挑个让他们母子俩达成一致的姑娘，如此也便不算委屈了六郎。

梁晗故作沉吟了片刻，随即犹豫着道:“母亲既问起，那我便直说了。

说实话，母亲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儿子寒窗苦读多年，也并不是为了有个官职可做，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抱负在的。

显国公府勋贵之家，何其显赫，可是，儿子以科举入仕，日后想要走的是文官清流的路子，若是再和勋贵之家结亲，身上来自勋贵的印记就再也别想洗掉了，只怕这辈子的前途有限呐。”

吴大娘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细细想来这话，又觉得的确有几分道理:“那你的意思是，你结亲的对象便只能从文官中去寻摸了？”

吴大娘子声音里带出来了些不乐意，梁晗自然也听出来了:“母亲，从勋贵改换门第成为清流，是咱们家几代人想完成而未完成的心愿。

就连父亲，也不正是因为大哥读书好才对他更偏疼几分吗？

您仔细想想，咱们家在清流这边没什么人脉，我若是能得岳家帮扶的话，日后官途定会走得更远，如此一来，府中的这爵位落到哪里，还需要再多说吗？”

要说吴大娘子最在乎的，除了梁晗这个儿子，便是伯府的爵位了，尤其是那个庶长子，简直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一度她都甚至想过，若是六郎无法袭爵的话，哪怕这爵位又被官家收回去呢，也总比落到那庶子头上的好。

现下听梁晗这么一说，可算是不偏不倚地说到了吴大娘子的心坎儿上，不过，她也有些为难:“可是，咱们家和清流文官那边一向没什么来往呐，我也不清楚哪家的姑娘更好，也就是你上学的盛家的姑娘还能熟悉几分，要是娶进来一个面儿上光的，岂不是耽误了我儿一辈子？”

说到这儿，吴大娘子轻轻“咦”了一声:“说起来，盛家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二，还有余老太师家的两个孙女，算了，一个泼辣一个软弱，不提也罢。”

梁晗在一旁却是听得眉头一皱:“盛家？不行不行，盛家叔父虽然官声清廉，因着一手好字在文人中又颇受追捧，可是盛家还没说亲的三位姑娘，在学堂里我也都是打过照面，一向当做自家妹妹来看待的。”

吴大娘子不以为然:“什么自家妹妹？又不是亲的，要说妹妹，后院那几个才算是呢。

不过，盛家三位姑娘，四姑娘是庶出，身份太低；六姑娘虽然由老太太教养，但是年龄小了点儿，也就剩下一个嫡出的五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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