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2-1)

醉仙楼的灯笼刚点上，林清欢翘着二郎腿坐雅间软垫里，歌姬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正给她剥葡萄。她今日特地换了套月白锦袍，玉冠歪斜地卡在发髻上，活脱脱的纨绔小公子。花魁的琵琶声铮铮响到第三叠时，她突然拍案：“姐姐这《十面埋伏》弹得真好！当赏！”金元宝骨碌碌滚到琴案。

　　【检测到目标人物在靠近，宿主你悠着点，别玩脱了。】机械音刚落，雕花木门"砰"地撞在墙上，萧明昭玄色劲装上的雪水还未化尽，腰间佩剑滴着血珠。

　　歌姬的手中的葡萄刚剥好，林清欢顺势往歌姬怀里一歪：“姐姐喂我～”

　　“林公子倒会挑时辰享乐。”，萧明昭望着她眼底结着冰碴。太子殿下指尖捏碎了她手中的酒杯，花魁抱着琵琶抖如筛糠。

　　林清欢却像是刚注意到萧明昭的到来，神眼不偏不躲：“好巧，大人也来听曲？”她用折扇勾起花魁下巴，“莫怕，这位大人最是怜香惜玉...”

　　话音未落，萧明昭径自坐到对面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就喝，几位姑娘想上前伺候都被她冰冷的眼神吓退。

　　“小公子手好凉。”琵琶声再次响起，歌姬的团扇扫过林清欢束紧的胸口，“奴家给您暖暖？”

　　林清欢看着素来滴酒不沾的储君连饮三壶梨花白，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她故意搂紧歌姬的腰：“这位大人好生无趣，不如姐姐喂我杯酒。”

　　“再加两坛。”萧明昭突然抬眼，眸中水光潋滋，“小公子不饮？”

　　林清欢硬着头皮灌下半盏，辣得眼眶发红。歌姬刚抚上她后背，萧明昭突然掷出酒盏，瓷片擦着歌姬指尖钉入窗棂：“吵。”

　　“倒酒。”萧明昭拎着白玉壶跌坐她身侧，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满屋姑娘盯着太子捏在某人下巴上的手，露出了然的神色，抱琴的抱琴，收酒的收酒，眨眼间退了个干净。

　　林清欢用折扇挑开酒壶：“大人喝醉了……”

　　萧明昭突然将人按倒，后脑勺撞上织金软枕，牙齿磕破她唇瓣，将半句话嚼碎在唇齿间。茉莉香混着梨花白在舌尖炸开。

　　林清欢趁机咬了下太子的舌尖，换来更凶的攻城略地。萧明昭攥着她手腕按在枕上：“怎么不逃？”眼底水雾朦胧，偏要端着那副冷肃皮相。

　　林清欢勾开她束腰玉带：“臣妾等着收大人的缠头...”话没说完又被堵住嘴，太子绣着暗龙纹的袖口扫落满案果碟。

　　戌时三刻，林清欢看着醉趴在她身上的储君发愁。佛珠缠在她腕间，萧明昭绯红的脸颊蹭着她掌心：“冷...”

　　“臣...草民送您回府？”

　　“要抱。”醉鬼突然钻进她怀里，玉冠垂旒勾散她束发带。林清欢手忙脚乱去挡，反被咬住耳垂：“这鲛人胶...贴歪了...”

　　马车颠簸时，萧明昭抚过缠在她腕间的佛珠。檀香混着酒气漫过鼻尖，林清欢听见她含混嘟囔：“...母妃的棺椁...全是这些破珠子...”

　　“殿下说什么？”

　　“她逼我跪在佛前...”萧明昭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往生咒朱砂未褪，“说女子身是罪...要念够十万遍往生经...”指尖戳着林清欢束胸布，“你这里...也藏着罪？”

　　车帘忽被夜风掀起，月光漏进来照见萧明昭眼尾水光。林清欢摸到她后背陈年鞭痕，新结的痂硌着掌心：“殿下说的是先皇后？”

　　檀香混着酒气扑在耳畔，“五岁生辰...她把我摁在香案前....逼我跪在碎瓷上背经文..七岁那年…她让我站在雪地里…好发烧叫来皇帝，她说她爱我…我信了。我不怪她，她不过是更爱父皇而已…但她为什么要抛下我呢？”

　　萧明昭突然扯断佛珠串，檀木珠噼里啪啦砸在车板，“都说男子才能坐的龙椅...我偏要穿着裙子坐...”更鼓声里，林清欢抱着说醉话的储君跨进东宫。萧明昭突然挣扎着要往莲花池跳：“放灯...太子妃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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