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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那场暴雨里。
急救车的诡异蓝光刺破雨幕时,我还能听见挡风玻璃碎片扎进肋骨的脆响声。轿车载广播突然卡带般重复着"穆王八骏...……西王母宫...",雨刷器在扭曲的玻璃上划出青铜树纹路。后视镜里,我的瞳孔正泛起诡异的鎏金色我不明白那是什么?
"血压60/40!快准备肾上腺素!"
抢救床的轮子碾过急诊大厅的瓷砖,冷光灯在视网膜上拖出彗星般的尾迹。护士剪开我染血的衬衫,突然尖叫着后退:"她的血......血在发光!"
我勉强抬起了右手,只看见那淡金色的血液正顺着输液管倒流。皮肤下浮现的青铜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吞噬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戴着青铜耳环样式的主治医师俯身在我耳边低语着:"容器终于醒了..."
"快!室颤!准备除颤!"
电极板贴上胸口的刹那,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洪水决堤。我看见青衣书生模样的张起灵在药庐捣碎艾草,檐角青铜铃铛震落细雪。他转身时,麒麟纹身在烛光下流转:"这次一定要活下去。"
"200焦耳!清场!!!"
电流贯穿身体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无数青铜铃铛齐鸣。
再一睁眼时,檀香混着梅雨气息萦绕鼻尖。老式座钟的钟摆在雕花木柜前摇晃,细尘在八月的阳光里跳着华尔兹。我躺在张雕花拔步床上,锦被绣着褪色的百子图——和爷爷老宅的那床一模一样。
"你醒了?"
温润的男声从博古架后传来。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对我擦拭青铜器,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像博物馆展柜里的战国剑。他转身时,我呼吸一滞——十年前蜷在被窝里看《盗墓笔记》时,曾在无数个深夜描摹过这双漂亮狗狗眼,后来也在改编的电视剧幻想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吴邪放下手中的西周青铜爵,青瓷药碗在红木案几上冒着热气:"你在西泠印社门口那里晕倒了。"他指尖有淡淡的墨香,"三天了,你一直在说着梦话。"
我盯着他腕间的沉香佛珠,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也戴着相似的手串。喉头泛起的苦涩不知是药味还是回忆:"我……...我的名字叫夏雨。"
"好名字。"他递来剥好的橘子,指甲缝里还沾着拓片的朱砂,"像西湖的雨。"橘瓣在舌尖炸开清甜时,我瞥见他笔记本上未干的墨迹——"癸未年七月初七,遇奇女子,血泛金光。"(这上面写的描绘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那秀丽的博物古架突然剧烈震颤,西周青铜爵凌空坠落时。吴邪飞扑过来时,青铜器擦过他小臂,在青砖上炸开狰狞的裂痕。深红鲜血溅在鲁黄帛书拓片上,甲骨文突然活过来般扭曲重组。
"你先别动!"我抓过案头紫砂壶,温水混着血水流淌。玉璜在衣襟里突然发烫,幽蓝光芒中,他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吴邪的喉结滚动起来:"你..."他……指尖悬在我衣领上方,那里有块胎记正在诡异的发烫。门外突然传来沙哑的咳嗽声,烟味混着铁锈气漫入室内。
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倚着门框,疤痕从眉骨蜿蜒到下颌,像条蜈蚣盘踞在长沙往事里。他指间的烟头照亮半张脸,目光锁住我脖颈:"二十年前,当时的考古队也有个姑娘带着这种玉璜。"
我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博古架。战国铜镜"哐当"落地,照出我身后悬浮的十二柄手术刀——还记得那是我上辈子做外科医生时的一个噩梦。吴三省眯起眼睛,烟灰簌簌落在青砖上。
"三叔!"吴邪横跨半步挡住我,"她还是个病人你不能这样对她。"
老狐狸冷笑:"病人可不会让西周青铜器认主。"他踢了踢仍在震颤的青铜爵,"收拾装备,今晚下斗。"
暮色漫过格栅窗时,吴邪抱来套粗布衣裳:"你的衣服沾了血。"他低头替我挽袖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鸦羽般的影,"等会儿跟紧我别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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