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004.哥哥来接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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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纠缠在一起吧，

头发、命运、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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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正在啃噬玻璃。

马嘉祺的鼻息在冷玻璃上呵出温热的雾斑，喉咙滚动着吞咽下铁腥味的窥探欲。

阁楼的百叶窗裂开三指宽的缝隙，正好框住单元楼前那朵摇晃的黑色伞花——在少年的视网膜上投射出畸形的光晕，犹如从腐木里钻出的毒蘑菇。

乔虞的浅蓝裙裾正在伞下绽成湿润的铃兰。送她回来的男生后颈泛着虾子般的潮红，刻意保持的半臂距离逐渐被雨水侵蚀，两人的影子在沥青路上拖出黏连的胶质。

手指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指尖眷恋地沿着少女仰起的下颌线游走。当那个蠢货的手掌将要碰到乔虞腰际时，少年突然用指节猛地叩响玻璃。

“咚。”

雨幕吞没了这声警告。马嘉祺看着乔虞睫毛上的水珠坠进锁骨窝，突然想起上周他趁着女孩儿熟睡时咬住这块肌肤时，齿间漫开的咸涩。此刻那里正随着笑声轻轻震颤，倒映在起雾的玻璃上，像是月牙形的鱼鳃在翕动。

乔虞.：“送我到这里就好。”

乔虞.：“明天见。”

少女的声音被雨泡得发胀。马嘉祺将前额抵住冰凉的窗框，眼前的画面被老式防盗窗切割成胶片格，每一帧都在他的心脏烙下酸涩的灼痕。

指腹开始不受控地痉挛起来。

为什么要将野狗带回家？

这么大雨，应该请人家上来喝姜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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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路跳闸发生在暴雨最凶的时刻。

烛泪沿着扭曲的钨丝缓慢爬行，将马嘉祺的影子钉在霉斑交错的配电箱上。1212室铁门半掩的缝隙里，乔虞的啜泣正在发酵——那种潮湿的、带着毛边儿的声音，像被三月梅雨季泡发的棉线，一圈圈勒进他左心室最柔软的肌肉褶皱。

龙套.：【房东】“又坏了？”

房东叼着烟凑过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黢黑的闸刀。

龙套.：【房东】“早说这破楼线路老化。”

马嘉祺侧身挡住对方视线，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脊椎，布料在肩胛处湿成半透明的蝉翼。他垂眼逡巡着电闸箱，喉结轻轻滚动，亲手抹上的青苔状铜锈正完美地蛰伏在刀闸接缝处。

马嘉祺.：“没事，我再修一下好了。”

沾着机油的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总闸边缘，金属齿轮咬合的闷响如同利齿合拢，廊灯应声熄灭的刹那，粘稠的黑暗里突然炸开少女尖锐的哭喊。

他踢翻了脚边的空油漆桶。

马嘉祺.：“乔乔？”

门轴吱呀呻吟的瞬间，幽蓝的冷光从手机屏幕漫上来，照见悬浮的尘絮如同微型雪暴在空气里翻涌。铁架床的阴影深处，乔虞抱膝蜷缩着，潮湿的乌发在枕巾洇开暗色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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