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自我修养 (2-1)

我保持着军训站军姿的标准姿势贴在医学院实验楼门口，第八次检查手里re保温袋的温度。刚出炉的鲜虾云吞正在50度恒温中保持最佳口感，保温袋上印着"临港早茶王"的logo——这是我连续打工两周换来的VIP特权。我蹲在医学院图书馆的消防通道里，怀里抱着刚出炉的鲜虾云吞。手机屏幕上是顾明澈凌晨三点发来的德文文献截图，附言：「明早讨论用」。

翻译到「蝶骨」这个词时，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原来咬破了口腔溃疡。晨光微熹时，我把32页译稿塞进他储物柜，

手机震动，特别关注的提示音让我差点把保温袋甩出去。

顾明澈：「在解剖室」

我盯着这五个字看了三分钟，妄图从标点符号里分析出情绪价值。最后决定把这句话裱进《舔狗圣经》第一卷第一章：男神肯报备行程就是爱的鼓励。

"同学让让，你挡着大体老师进门了。"推着器械车的护士姐姐第三次提醒我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像个人形立牌杵在通道正中央。

刚要转身，解剖室的门开了。顾明澈的白大褂纤尘不染，连袖口折痕都像用尺子量过。他身后的女生正在摘橡胶手套，栗色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扫过他臂弯时，我的云吞突然变得千斤重。

"明澈，你说的那个总送早餐的学妹..."女生声音带着蜜糖般的黏稠感，"就是这位穿皮卡丘连体睡衣的...行为艺术家？"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黄黑相间的毛绒睡衣，后知后觉想起今早为了赶头炉云吞，套上衣服就往校外冲。左脚拖鞋上摇摇欲坠的皮卡丘耳朵此刻正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无关人员。"顾明澈的镜片闪过冷光，"说过不用送这些。"

保温袋递出去的瞬间，解剖室飘来福尔马林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上周帮他整理文献时，他给白月光的朋友圈点赞——正是眼前这位医学院院花在停尸房比剪刀手的九宫格。

"等等！"我在他转身前摸出手机，"昨天你说要看的《颅骨缝合术新进展》，我找到完整版了！"

"嗯。"

"那个...今天是你阳历生日..."

"嗯。"

"我准备了..."

"林同学。"他忽然转身，我差点撞进他怀里，"你现在像试图给手术刀系蝴蝶结的护士。"

保温袋最终出现在医学院失物招领处，和十七把雨伞、三副眼镜作伴。我蹲在花坛边数蚂蚁时，特别关注提示音又响了。

顾明澈：「农历才是」

我怔怔看着四个月前收藏的聊天记录——"我从来都过农历生日"。当时他说这话时，我正在帮他在图书馆占座，他修长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心脏解剖图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直播平台弹出通知：「您关注的"唢呐小王子"正在开播～」 背景音里有人用民乐版《恋爱循环》吹《大出殡》，魔性旋律中夹杂着清朗的笑声。我正要划掉，却听到解剖室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顾明澈的白大褂第一次出现褶皱，院花扶着他胳膊的手涂着酒红色指甲油。我下意识冲过去时，听见他难得急促的声音："芒果慕斯..."

散落的快递盒里，我亲手做的生日蛋糕摔成抽象派画作。贺卡上"致顾医生"的字迹正在被黄色果肉侵蚀

樱花突然扑簌簌落下来，我想起帮他做课件的深夜，他对着白月光的聊天窗口轻笑。原来真正想送蛋糕的人，连对方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

手机还在播放荒腔走板的唢呐神曲，我鬼使神差点开打赏按钮。当解剖楼传来此起彼伏的"好运来祝你好运来"，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按到了直播连麦——此刻整个医学院的蓝牙音箱都在咆哮《好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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