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二） (2-1)

运动会落幕的次日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同学们还在教室里讨论运动会如何如何时，赖老师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教室。原本吵闹的教室一秒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赖老师身上。

“林寅虎，程菱，出来一下。”赖老师将二人叫到了外面。

卫昕此时咬着笔，托着脑袋写英语题，看到二人出去，目光立刻追着出去了。看样子，像是在交代什么事情。

“卫昕，易璇，出来！”赖老师又喊道。

卫昕一边挠着头发一边站起身来，心中暗自嘀咕：就只是看一下而已，至于特意把我叫出来吗？尽管满腹牢骚，但他还是迅速向外走去。

赖老师此时拿着一本名单和一沓便利贴，便利贴上面写着号数。“卫昕，待会在办公室里进行年段演讲，你就负责在外面点好参赛的人数，然后把便利贴按着名单上的号数给他们，让他们贴在胸口这边。”

“嗯好。”卫昕听话的点了点头。

赖老师将名单和便利贴交给卫昕，然后转头交代起易璇的任务。

卫昕此时双手插在兜里，带着几分闲散劲儿晃到了程菱身后。程菱正低着头，目光专注地扫视着演讲稿上的每一行英文。卫昕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问道：“你要去演讲对不对？”

卫昕的声音很有特点，比一般的女声低些，但没有男声那么粗犷。程菱即便听出来了，却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卫昕站在她的身侧。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但又立马平复下来，索性直接往卫昕身上一靠，说道。

“对。老师叫你去干什么？”

“叫我……当然是叫我监督你背稿了，省得到时候忘词就尴尬了。”卫昕灵机一动，开玩笑说。

程菱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嘿，开玩笑的，是叫我去……”卫昕将刚刚老师布置的任务复述了一遍。

程菱听完，手里不自觉地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稿纸，抬头问：“那个……我比较晚上场，等你这边弄完，我可能还在外面背稿子。你能不能……”

“我一直都在外面。”卫昕说完后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陪你背。”这句简单的话里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看似是一句抢答，其实更像是一个邀请。对于卫昕而言，她几乎没有邀请过别人，也没有人主动邀请过她这个看似冷面的“木头”。

现在的同学一定想不到，卫昕以前可不是这样爱开玩笑爱打趣，性格开朗很好相处的人。

在初中之前，卫昕并非如今这般开朗。表达情感对她而言简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谢谢”这样简单的词汇，她也难以启齿。面对任何事情，她总是一笑带过。被孤立之后，这症状更加严重。队友们见她像个闷葫芦，便更加得寸进尺，将她视为异己。

她以前最常做的事，就是休息时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羡慕的看着那些天天一起玩耍、训练的队友，沉默不语。

直到现在，这种后遗症依然在。

但是她遇见了她身边这个女孩以及这些同学。

他们没有将卫昕视为异类，对她没有偏见，只有善意和鼓励。他们是真的拿卫昕当朋友。所以现在她才与以前截然不同。

“好，你说的。”程菱一句话将卫昕从思绪中拉回。

“走吧。”卫昕扯了扯程菱的衣角，招呼另外两人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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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室外面，已经有同学在等着了。卫昕核对好名字，然后将便利贴分给了他们。易璇也没闲着，在办公室里发起了评分的表格。

将其他班参赛选手安排好之后，卫昕才把便利贴递给了本班的二位同学。

程菱靠在石台边，将便利贴比划了下，紧接着将便利贴递给卫昕：“你帮我贴下。”

“哈？”

帮你贴？贴胸口？

“我……我贴？”卫昕甚至有点结巴了，又确认了下。

“对，快点。”

我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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