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文潇的身体痊愈,才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师父。
这名被玉国上下敬重的祭司,如石壁上落下的神女,温柔地望着她的双眸。
天欢:又见面了。
圣女:师父……我们从前见过吗?我记不清了。
天欢:往事随风,无碍。
天欢将一只做工精致的木簪插在她的发髻之间,深棕的簪身处刻着她不认识的小花。
天欢:此簪既可作配饰,也可做武器。
圣女:多谢师父相赠。
天欢只是笑着摇头,这根木簪,不是她的礼物。它来自一位故人。
她牵起文潇的手,师父的手温暖而柔软,引着她跨过一道道山门。二人都穿着素白衣裙,一大一小两道影子,随着日光倒映在山路之间。
当然,那几天一直频繁探望自己的裴思恒,也成为了她的同窗。难怪他有这样多的空闲时间往山上跑。
只是这几日,他似乎有些忙碌,他们只见了一面,他只留下一句。
裴思恒:往后你便是我的师妹了,记得,往后有烦心事,都可来寻我。
除却天欢的亲自教导,文潇还要学习骑射,剑术,丹药等等。
裴思恒有些底子,刀剑兵器一类对他不是难事。文家虽代代出名将,文潇虽骑射极好,但确实对刀剑等此类不算精通,便有些犯难。好在她主修术法远攻。
今日,文潇被常远将军留堂练习长剑,他是先生中最为严厉的。
山间的铜铃已经敲过三声,饭点已过,文潇微叹一声,她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有些低落。
裴思恒:潇潇。
窗前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伸出左手,招呼着她过去。文潇偷偷望了一眼靠在木柱上打盹的老师,撩起裙摆,踮着脚尖,慢慢地挪过去。
只见裴思恒将一碟玉露百合糕放在窗台上,晶莹的膏体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裴思恒:快吃吧。
文潇重重地点头,手指拾起一块糕点赶紧送入口中,小厨房的糕点向来是极好的。文潇吃着糕点,开心地眯起双眼。
裴思恒趴在窗台上,他瞧着她的模样,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糕点。喉结滑动间,倒是把他的馋意也勾了起来。
文潇的动作忽然顿住,她怔怔地看着裴思恒。裴思恒见到她的神情,瞬间反应过来,他转身看去,身后果然立着一人。
大师兄清渠板脸看着他们,双手负于身后。他向来恪守规矩,不好打交道。这一次被他抓到偷懒,不知会如何处罚。
二人忐忑地盯着他,只见他身后的手慢慢伸出,将一个食盒放在他们眼前。他打开食盒,饭菜的香气四溢,酱茄子,酿肉,白玉汤……全是她爱吃的。
路人甲:练剑事小,吃饭事大。光吃糕点可不好。
在二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温柔地将筷子递到文潇手中,与平时的冷面形象大相径庭。
文潇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也顾不得其他,飞快端起饭碗。饶它是个陷阱,也让她做个饱死鬼。
还未吃几口,便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几人快速抬头,警惕地盯着门口,只见二师姐林钰举着食盒向他们示意。
路人甲:原来已经吃上了。正好我拿了茉莉花茶,解腻清口。
她将花茶递到文潇手中。文潇面前是丰盛的午饭,眼前是三双盛满关怀的眼。微云山,比她想象得要温暖许多。
常远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着头顶的日头,又瞟了一眼几人的方向。自己屋里早就布下了中饭,谁知道这送饭的人一个接一个。
真当他是什么不近人情的洪水猛兽吗?兔崽子,花茶也不知给师长送一杯。
常远再睁眼时,文潇正举着剑在院中练习,专心致志地,仍由汗珠从鼻尖淌下。裴思恒则是守在一旁,替她指出错误。她的招式和力道明显比从前好上许多。
常远的手指触到一个硬物,身旁不知何时摆了一个竹筒,打开活塞,悠悠的茉莉香气扑面而来。他的嘴角生硬地扯开一个笑脸,看了一眼二人的方向,还算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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