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诛心

茯苓小心翼翼地将陌离扶到床塌之上躺下，随后试探的唤了两声：“夫君。”

陌离似乎陷入了沉睡，没有什么反应。

见状，茯苓祭出了那盏聚魂灯，她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到聚魂灯之中。

片刻后聚魂灯被唤醒，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转动起来。起初灯芯只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着茯苓内力的不断注入，那光芒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不一会儿，灯芯便发出了耀眼的光亮。

茯苓眼中欣喜，开始念白烁教给她的法咒。聚魂灯像是受到了召唤，朝陌离的上方飘去，稳稳地停在了他的上方。

只见聚魂灯的光芒逐渐凝聚成一道屏障，开始抽离陌离体内那残缺的仙识，也就是重昭的意识。

就在一缕仙识缓缓飘出之时，陌离双眼猛然睁开，他知道酒有问题，可是他想知道茯苓要做什么，所以饮下了酒。

作为天地运化的主神，普通的迷药对他没有作用，哪怕是妖族独有的迷药也只会让他意识恍惚片刻。

他感觉到意识海松动，重昭的意识好像要被抽离出体外，一瞬间就明白了茯苓的意图，她是想救重昭。

还没等茯苓反应过来，陌离就一把捏碎了聚魂灯。

聚魂灯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不。” 茯苓喊道，这聚魂灯是她唯一能够救重昭的办法。

她扑到地上捡碎片，试图拼凑起聚魂灯。

可是在隐力之下被摧毁的法器，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茯苓抬起头看着陌离，眼中满是恨意，她握着一块聚魂灯的碎片，朝着陌离猛地刺来。

陌离站在原地，没有躲避，碎片就那样直直地没入他的身体。

鲜血顺着碎片流着，染红了茯苓的手。

她没想到，陌离竟然会一动不动地任由她伤害。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失魂落魄地拔出碎片，鲜血浸湿了陌离的衣裳。

疼痛让陌离的眉头皱起，他忍着身体的剧痛，俯下身，抬起茯苓的下巴。

“娘子为何如此对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不再是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威严。

“别叫我娘子，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娘子。” 茯苓偏开头，眼中是怨恨。

“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算什么，你唤我夫君的时候算什么？” 陌离攥住茯苓的手，大声质问道。

“是我误把你当成了重昭，所以才会唤你夫君，我与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本该是我与重昭在一起的时光。” 茯苓冷冷的说出这些话，她在欺骗陌离，也在欺骗自己，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对不起重昭。

“是你在情深处一声声唤着本尊的名讳，如今却说把我当成了重昭。” 陌离的眼眶泛红，他肆意的笑着但眼中却闪烁着泪光，“茯苓，你是要诛本尊的心吗？”

她在他怀里唤他夫君，唤他陌离，到头来却说是因为重昭，茯苓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连呼吸也是在抽痛的。

茯苓从未见过他如此悲伤的样子，破碎的、无奈的。

“夫人，我听守卫说尊上醉了，来问问情况。”奚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陌离的酒量极好，奚风此前从未见他醉过，听守卫描述尊上喝醉的样子，他放心不下，便来问问。

茯苓听到奚风的声音，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以为陌离会命奚风将她拿下，已经暗暗聚起起体内的隐力，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然而陌离却开口说道：“本尊没事，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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