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青烟缭绕,李寒衣的指尖悬在剑脊三寸之上。
凹槽里凝着的寒霜顺着指尖攀援而上,刹那间金戈铁马撞进灵台——她看见大漠孤烟被剑光劈成两半,血珠顺着凹槽纹路滚落,在沙地上烫出十七朵红莲。
"此剑当饮血。"
脱口而出的刹那,剑格处夔龙纹突然泛起青光,仿佛沉睡的凶兽被惊醒。
青铜灯盏跃动的火光里,凹槽倒影竟似蜿蜒血河。
铁砧上未冷的残铁突然嗡鸣,李素王负手踏着满地星陨砂走来,玄色大氅扫过淬火池腾起的热雾:"北莽玄铁混着昆仑冰髓,千锤时引了三道天雷入刃。"
老铸剑师布满灼痕的手抚过剑身,凹槽里顿时游走起细密电纹:"看见这些雷火纹了吗?每道纹路都是条渴血的蛟。"
李寒衣五指骤然扣住鲛皮剑柄,北境风雪骤然在腕间流转。
剑锋划破热雾的瞬间,淬火池突然炸开七朵冰花,墙面上历代名剑的影子竟齐齐偏转剑尖——万剑朝宗。
"她会饮尽天下英豪血。"
少女扬起的眉梢凝着霜色,剑穗银铃撞碎满室燥热。
铁砧上那些曾煅出过名剑谱前十神兵的玄铁,此刻正在剑压之下瑟瑟震颤。
李素王眼尾笑纹里沉淀着六十载铸剑魂,掌心老茧擦过外孙女腕间冰绡护腕:"起个能镇住这凶器的名字罢。"
剑锋突然指向窗外残月,李寒衣腕间银铃与剑鸣共振。
淬火池沸腾的弱水无风起浪,在岩壁上冲刷出四个苍劲古篆——苍山雪。
李素王负手立于断崖前,凝视着石壁上殷红的刻痕。
剑锋游走的"苍山雪"三字逐渐被血渍浸染成"苍山血",山风掠过时,崖间竟响起若有若无的剑鸣。
五年不过弹指间。
当李寒衣背负苍山雪剑踏入江湖时,整座武林都记得那个月夜——少年剑仙白衣踏雪,一剑斩断澜沧江三千里波涛。
自此雪月城青瓦飞檐间剑气凌霄,七十二座酒坊彻夜笙歌,八方游侠争相来投,生生将无双城百年威名压入尘泥。
城主府内,司空长风揉着发青的眼底,将第七十三封拜帖掷向窗外:"东君兄还在江南寻他的镜湖月?寒衣那小子又跑去昆仑山悟剑了?"
案头堆积如山的账本突然倾斜,惊得廊下白鹤振翅而逃。
这位以银月枪名震天下的枪仙,此刻却对着算盘咬牙切齿:"都欺负我有老婆......"
暮色中的昆仑绝顶,十八岁的剑仙正闭目立于万仞冰壁之前。
霜雪在她周身三尺自然悬停,寒铁剑鞘已凝出三尺冰棱。
当北斗七星倒映在苍山雪剑刃上时,整座雪峰突然震颤——闭关三年的李寒衣破冰而出,剑气直冲霄汉,竟在夜空中撕开七道璀璨银河。
...
明德七年的秋霜还未凝成,北离的铜版舆图已裂开三道血口。
南诀三十万铁骑踏碎北离边境城外的晨露时,西北荒漠的驼铃正惊碎在沙暴里——金帐王庭的弯刀映着血色残阳,将玉门关外的戍边旗削得只剩半截枪杆。
曾经夜夜笙箫的雕龙画舫,如今在护城河里载满流离失所的哭喊。
琅琊王萧若风的白玉冠掠过南疆瘴气,八百里加急的虎符尚带御书房龙涎香的余温。
柱国将军雷梦杀的黑鳞甲已覆满敌血,银鞍照白马的铁蹄下,澜沧江倒卷的浊浪正将南诀战船撕成碎片。
两杆猩红大纛插在界碑前,生生将国门钉死在云岭之南。
与此同时,镇西侯世子百里成风正勒马立于鬼哭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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