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糖霜裹着旧年心事,李寒衣望着掌中透亮的灵桃怔忡出神。
七岁那年的惊蛰雷炸开在她舌尖,从此每粒冰糖都封印着四季轮回——青杏初萌的涩,秋柿经霜的甜,腊梅凝雪的冷香在齿关流转成诗。
她曾举着竹签穿过回廊,却撞碎了母亲素来从容的眉眼。
那夜星斗坠在求医的马蹄声里,李心月广袖翻飞如白鸟惊惶。
直到昆仑雪顶的云雾漫过青玉案,李长生将茶汤斟作半轮明月:"天地本是无字书,偏这孩子读懂了草木心跳。"
檐角铜铃应声而碎,从此她的味蕾成了雷府朱门后落锁的秘匣。
经年流转间,父母用锦缎似的温柔将异禀裹成寻常。
只是当春雪压折梅枝时,她仍会想起自己跪在冰窖里嫁接夏荷与冬橘,用琉璃罐存贮的晨露在惊蛰前悉数霉变,如同童稚的执念终究敌不过四时铁律。
而今赵玉真广袖盈风,枯枝在他掌心绽出逆季的灼灼。
道袍下摆沾着昆仑新雪与蓬莱春泥,分明是窥破天机的谪仙,偏生要学凡人俯身侍弄花草。
李寒衣摘下面具,咬破晶亮的果皮,十六年前的春雷混着桃夭在唇齿炸开,喉间蓦然涌起比那年窖藏的青梅更汹涌的酸涩——原来逆转春秋的术法,竟不及儿时赤诚的愿力滚烫。
...
暮春的日光漏过竹影,李寒衣咬破桃肉时溅出琥珀色的晨露。
她将桃核掷向怔忡的青衣道士:"味道不错。"
尾音尚悬在风里,铁马冰河已然出鞘三寸,"来对剑。"
赵玉真指尖还沾着桃汁凝成的糖霜,目光却似被钉在少女唇角。
他恍惚看见七岁那年阵法失败的青梅在眼前重生,结出的竟是灼灼桃花:"小...小仙女。"
玄铁面具扣上玉颜的刹那,满山竹海忽然寂静。
李寒衣化作雪色惊鸿掠空而起,剑锋挑碎的不仅是浮云,还有那些年跪在冰窖里嫁接四时的执念。
赵玉真广袖翻卷如展开的谶书,青霄剑挽出的不是剑花,而是违背时序的桃之夭夭。
剑气扫落竹叶如断弦纷纷,他侧身时嗅到面具边缘逸出的冷香,弯腰躲过凌空斩落的月光时,瞥见李寒衣腕间晃动的银铃——分明是杀招,却像极了幼时她埋在梅树下那坛打翻的甜酿。
暮春的月光被剑气绞碎成霜,李寒衣的剑尖挑起千堆雪。
赵玉真足尖点过青竹时,满山新发的嫩芽突然凝成冰棱,刺向道袍翻飞的青年。
赵玉真反手折下桃枝作剑,枯木逢春的刹那炸开漫天绯色烟霞。
飘落的花瓣竟在半空结成阴阳太极,将凛冽剑气化作绕指柔肠。
"小仙女当心。"他轻笑时枝头桃花纷纷离枝,每一瓣都载着昆仑巅的云气,温柔裹住李寒衣玄铁面具上凝着的寒霜。
铁马冰河突然发出龙吟,李寒衣旋身斩碎花阵的瞬间,那些破碎的绯色竟在剑身上开出灼灼红梅。
"认真些!"她厉喝时抖落满肩落花,剑势却泄露了破绽。
赵玉真忽然踏着逆流的月光欺身而近,桃枝堪堪挑开她耳畔银铃,带起的风掀动面具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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