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轻没重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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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时愿终于变回来男孩的样子。少年模样的她站在阳光下，碎发被光线温柔地包裹着，泛起一片细碎的金芒，宛如星子洒落。

很奇怪，方才还因着不久前的那场雨让空气都变得潮润润的，搞得整个江州都湿哒哒的。时愿一出门，阳光就洒落下来，驱散了残余的湿润气息。

时愿：“看我干吗？”

张极：“没什么。”

午后的酒吧，黑胶唱片悠悠流转着略带沧桑的旋律，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四散。

时愿却只品出一抹苦涩，苦意仿佛渗入了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眉心间那一抹忧愁，似是难以舒展的褶皱，贯穿了整个午后。

时愿：“这酒这难喝…”

张极：“…这是咖啡。”

整个下午时愿都没再动那杯咖啡，只是学着张极的样子随意拿起一本音乐杂志，无聊地翻看着。

晚上的酒吧是最热闹的。

水晶球形状的彩灯自天花板优雅垂落，杏黄、水蓝与葱绿的光芒交相辉映，在这狭长的空间里晕染出一片流光溢彩。

酒精与新鲜果汁的气息交织弥漫，吧台前，细碎的冰末宛如晶莹的雪花从调酒师的指间滑落，散落在台面上。转瞬之间，这些冰冷的碎片便悄然融化，化作一滴滴清澈的水珠。

张极：“这是酒，你尝尝。”

时愿接过张极递来的酒杯，轻轻倾斜，让金棕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荡漾。她缓缓将酒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任由那浓郁醇厚的威士忌顺着喉咙缓缓滑落，一丝辛辣与甘甜交织的感觉在胸腔中慢慢散开。

时愿：“还不错。”

时愿仿佛上了瘾，浓烈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辣意润入咽喉，才三杯，她整个人已经晃晃悠悠，只觉得头晕脑胀，腹部也烧得慌。

她脸色薄红，醉眸微醺，眼睑耷拉着，迷离的眼像是蒙上了层水雾。

时愿：“我还要喝…”

张极：“喝什么喝，酒鬼…”

见过酒量差的，没见过这么差的，一杯威士忌两杯果酒就能倒，妥妥一个小趴菜。

“先生您还要吗？”

张极：“不要了，请问这里有休息的地方吗？”

“有的，您要订包厢吗？”

张极：“是。”

张极扶着醉醺醺的时愿向包厢走去，时愿无力地垂着头，干呕了几声。

张极：“时愿你要是敢吐我身上你就…”

时愿：“呕…”

话还未说完，上衣已然被呕吐物沾染，掺杂的浓烈酒气扑面而来，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张极：“时愿！”

将时愿安置好后，他嫌弃地将上衣外套脱下来丢进垃圾桶里，幸好里面的T恤没被沾到，否则他就真的要裸奔了。

时愿瘫软在沙发之上，身体随着微弱的起伏而轻轻晃动，醉意朦胧间，她嘴唇微启，话语似有若无地从口中逸出，如同梦呓般飘荡在空气中。

时愿：“我才不要嫁给你！”

时愿：“我死也不嫁那个傻子…”

时愿：“他从小就欺负我，带头学院里的人孤立我…我讨厌金乌…”

时愿：“我不笨的…”

时愿：“我可以全科优毕业的…”

张极静静地坐在她身侧，掌心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目光温柔而复杂地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时愿：“他不就仗着自己是金乌一族最后的血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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