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洛清从鞋柜上拿下一双白色运动鞋，穿在脚上。出门，从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目的地，不一会，一栋充满科技气息的大楼出现。

当洛清走进购物中心，立即被扑面而来的暖风裹挟。中央空调的嗡鸣声里混杂着化妆品专柜的香水气息，她下意识地揪住百褶裙的裙摆，却在抬眼的瞬间撞见玻璃幕墙上的倒影——那个扎着马尾辫，眼神略带青涩的少女正睁着杏眼与自己对视。

"这边这边！"粉色卫衣的身影从扶梯口蹦跳着挥手。林小棠今天梳着双丸子头，发绳上的毛绒草莓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小清今天超——可爱！"她故意拖长的尾音引得路人侧目。

林小棠上前挽住洛清的胳膊，洛清闻到了从林小棠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白桃香。购物中心三层正在举办春日特卖，林小棠熟门熟路地钻进挂着蕾丝窗帘的试衣间，抱着一堆糖果色连衣裙往洛清怀里塞。

"这件水手服绝对适合你！"更衣室的暖光灯下，小棠突然凑近，"总觉得小清最近变了好多。"她指尖绕着洛清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以前你总是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现在居然会主动穿短裙了。"

洛清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镜面。透过帘幕缝隙，能看见对面店铺橱窗里模特身上的雪纺裙正在自动旋转。更衣室狭小的空间里，林小棠发间的草莓香气近在咫尺。

"要试试这个吗？"小棠变魔术般从包里掏出樱花色的润唇膏，"上周新买的限定款。"她说着已经拧开膏体，薄荷的清凉感瞬间在两人之间漫开。洛清望着镜中并排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天在日记本里看到的某句话：和小棠去水族馆那天，她替我擦掉了沾在嘴角的冰淇淋。

当她们拎着纸袋走进"Sweet Garden"甜品工坊时，玻璃柜里的草莓蛋糕正在流转的冷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林小棠用银匙戳破蛋糕顶端的糖霜，突然噗嗤笑出声："还记得初三开学那天吗？你在升旗仪式上把衬衫塞反了，后背的标签..."

"那个是意外！"洛清慌忙去捂她的嘴，指尖蹭到对方唇边的奶油。橱窗外飘来现烤华夫饼的焦香，两个少女笑作一团的身影倒映在甜品柜的玻璃上，与层层叠叠的马卡龙构成春日的光谱。

在精品店挑选发夹时遇到了同班的苏雨晴。扎着蝴蝶结的女生正踮脚去够顶层的水晶八音盒，转头看见她们时表情瞬间僵硬。林小棠立刻挽紧洛清的胳膊，用能震碎水晶吊灯的声量说："小清我们去看新到的洛丽塔洋装吧！"

暮色降临时她们坐在中庭的长椅上分享耳机。旋转木马亮起暖黄的灯串，林小棠晃动着小腿哼歌，帆布鞋尖在地面划出断续的弧线。当旋律流淌到副歌部分，她突然把脑袋靠在洛清肩上。

"总觉得..."少女呼出的气息拂过耳畔，"现在的小清像终于破茧的蝴蝶呢。"

洛清望着玻璃穹顶外渐染茜色的云霞。裙摆下的丝袜被空调吹得微微发凉，但相贴的肌肤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远处传来抓娃娃机的欢快音效，她悄悄调整坐姿让好友靠得更舒服些。

归途的公交车上，林小棠枕着她的肩膀睡得香甜。路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少女们交叠的裙摆上流淌，洛清望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陌渊那张冷冷的脸出现。他和林小棠很像，都会带自己去买衣服，吃好吃的。

但陌渊却与林小棠截然不同。林小棠恰似四月里最明艳的阳光，性格纯真活泼，所到之处皆充满生机与欢笑。而陌渊呢，他总是沉默寡言，默默将所有事情做完，他就像一面坚实可靠的盾牌，永远坚定地矗立着，默默地将她保护在身后，不求回报，只是静静守护。

“陌渊……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洛清轻声对着玻璃诉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玻璃上映出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重叠成了陌渊的模样，她仿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微微颔首，似乎在回应着她的话语。那一瞬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触及心口时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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