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青灯烬

第四章 香灰烙。

佛寺的晚钟惊起寒鸦，夏稚跪在第一千零一级台阶上。膝盖处的血痂被青苔染成墨绿，掌心的沉香木珠沾满香灰，像串被灼伤的星子。老方丈的竹扫帚扫过她脚边，惊起张泛黄的CT片——诊断日期与她跪佛首日重叠，患者姓名栏的"夏稚母亲"被朱砂笔圈成枷锁。

夏稚摊开掌心，翡翠珠内嵌的芯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MP3播放到英语听力的空白处，突然响起刘耀文的咳嗽声。

刘耀文：...别跪了...

夹杂着医疗器械的嗡鸣。

课桌抽屉里躺着染血的校服碎片，袖口处沾着佛寺香灰。夏稚用放大镜细看，布料纤维里嵌着极小的翡翠碎屑，与刘耀文腕间的伤痕纹路吻合。午休时洛安安的尖叫刺破走廊。

洛安安：我的护身符怎么在你这里！

她转头看见刘耀文将香囊扔进垃圾桶，翡翠珠在他腕间折射出"XZ"的光斑。

暗房显影液不知何时变成猩红色。夏稚冲洗篮球赛照片时，发现每张底片都多出道虚影——佛寺台阶上跪着的自己，以各种角度出现在球场角落。最后那张三分球特写里，刘耀文望向镜头的眼神像淬火的刀，腕间伤痕与青石阶裂痕完美重叠。

暴雨夜的教学楼空无一人。夏稚抱着速写本逃进器材室，手电筒光扫过储物柜时突然定住。褪色的祈福带缠着沉香木珠，下方压着病历本残页："患者刘耀文，咳血症状与放射物暴露有关..."日期正是她初赴佛寺那天。

佛寺山道的监控视频突然在班级群疯传。

凌晨三点的画面里，刘耀文跪在她跪过的台阶，将翡翠珠嵌入青石裂缝。他腕间的血滴成串坠落，在苔藓上拼出"XZ"的摩斯密码。最后帧画面定格在他仰头的瞬间，眼角的水光比佛前长明灯更灼人。

夏稚在生物实验室偷出放射检测仪。翡翠珠靠近时仪器发出尖啸，剂量值突破安全阈值。她突然想起刘耀文日益苍白的脸色，以及他总用右手握笔的习惯——那串要命的翡翠珠，始终戴在左腕。

焚香炉突然爆炸的瞬间，夏稚正跪在第一千八百级台阶。刘耀文冲进火场的身影被热浪扭曲，他扯下校服裹住她烧伤的手，沉香木珠在烈焰中迸裂。纷飞的灰烬里，夏稚看见翡翠珠核心的微型装置，液晶屏闪烁着倒计时：07:23:59:59。

刘耀文：放射源...

刘耀文咳出的血点溅在功德碑。

刘耀文：我爸的竞争对手...

话音被消防笛声撕裂。夏稚摸到他后颈的灼伤形状恰似佛寺第一千级台阶的裂痕。

酱油人物：老方丈：女施主可知因果相续？

住持的袈裟掠过她颤抖的脊背，佛珠突然断裂。十七颗沉香珠滚进香炉，在余烬中爆出诡谲的蓝火。夏稚伸手去捞，腕间突然多出串翡翠珠，莹绿表面浮着"WY"的暗纹。

暴雨倾盆而至，功德碑上的鎏金字在电光中扭曲。夏稚看见刘耀文的影子拓在碑面校服袖口卷起，腕骨处有道新鲜结痂的伤。雨水冲开香炉灰，露出半截烧焦的祈福带——金粉字迹"XZ"与"WY"交缠成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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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雨声都是未说出口的晚安，在云层里辗转成雷。”

-“潮湿的季风裹挟着心事，在梅雨季发酵成酸涩的果。”

——《小雨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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