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我知道，所以呢

殷姝看着他的动作却没制止，因为她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哪吒就那么致力于带自己离开。

于是她也是那么问的。

“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想啊。”哪吒回答的干脆，没完没了的将她的头发绕在手里摆弄。

没说实话，话题避的倒是挺快。殷姝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扯，把头发从他手中抽走，抬步离开书房，“乏了，你可以走了。”

“切，小爷我还不稀罕待这！”哪吒捻了捻手，指尖还残余着发丝划过的柔顺触感。

随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到殷姝身边去拉她。

“想听战报吗？”哪吒挑眉问她。

殷姝回望，觉得好生离谱，但一想做出这事的是哪吒，于是也就不奇怪了，“你敢说我就敢听。”

哪吒凝视了她半晌，避开了眼眸。“算了，那不说了。”

“为什么却不说？”殷姝心下松了口气。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哪吒还是没去看她，绷着脸的时候凶巴巴的，但殷姝从不怕他。

先前的几次交锋到如今共处一室的谈话，殷姝从来都知道哪吒的真实模样。

他是西岐第一杀神，战力之首，杀人利器，在此间无人能敌。

一个人的遭遇往往能从他的眼神与动作之中反应过来，即使哪吒从来不说，她也从来不问。

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很冷，空洞的装不下任何感情，不管是面对姜尚还是金吒木吒他们，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但唯有面对自己时，那滩死水才有了涟漪。

殷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也可能是错觉吧，或许是因为两人的眼底藏着相同的东西，亦或许是同病相怜的共鸣。

哪吒削肉剔骨以还父母，自刎还他们生恩养恩。

殷姝被囚七年，食万人粟，以凡人之躯参与群雄逐鹿，以报国之恩惠。

殷姝不知道，但是哪吒知道，他们两个是相同的，或许先前总是温柔以待不过是宽慰从前的自己罢了。

“既不听战报，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虽是询问，哪吒的语气却不容殷姝拒绝。

“好。”就当看在他把自己救回来的份上回答他吧。

——虽然自己大概也不需要他救。

“那天你以自己为阵眼来困住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哪吒抱臂，低头看向殷姝，眼神锐利的仿佛她一切想法皆无处遁讯。

殷姝垂眸避开他的探寻，“没了你，张桂芳他们就有机会获胜。”

哪吒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理由有理有据，他看不到殷姝的眼睛，也无法辨别其中真伪。

“我当时，想过要杀了你的。”哪吒语气平静，“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知道。”殷姝抬头，眼底沉寂的没有丝毫涟漪，“所以呢？”

“你不想活了吗？！”哪吒皱眉，觉得她的状态不对。

“但能赢。”殷姝语气淡淡，“只要能赢，我在所不惜。”

哪吒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咬牙切齿，“你简直就是疯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殷姝闭了闭眼，“姜尚告诉你我被软禁七年的？”

殷姝反客为主，繁重的战事朝堂几乎压垮了她瘦弱的脊背，眼里的倦怠怎么也压制不住，“你逼他的吧。”

“是。”哪吒没丝毫的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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