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反派的遭遇（2）

天空，纯蓝色中蒙了一层灰白，颇为寡淡。日落，发散的橘黄色映射已经无法打动任何人了，风扑在疲倦的脸上，两只瞳孔渐渐失焦。

    只有卡车稳健的马达声，正载着他们在地平线上，越行越远。

    默默无言，肯定有人想回家了，缇海柯旪的视线一一扫过战友们——队长，小其，小亚，小回，大家才认识，关系浅淡的，就匆匆上了战场。

    听好了，端着这种枪，瞄准那种人。

    不，他们不是人，按下扣机板，开抢！

    那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快开枪！别犹豫！杀了它们！杀了它们！杀了恶魔！恶魔必须灭绝！灭绝！灭绝！

    缇海柯旪一整个愣住了，他是死都没有想到自己要和恶魔打仗。非人类？你在逗我吗？恶魔？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怎么可能呢！

    缇海柯旪第一次见识到超自然的力量。

    头上的犄角，外溢的魔能，美丽而又恐怖的竖瞳，一股暴虐的气息，扩张开来。

    队长开了第一枪。

    “杀！射！开枪！杀！杀了它！”队长和恶魔都在咆哮，“小心点！它很狡猾！它会反抗！不要手软！无论多么残忍都要杀死它！把它当做射击游戏！不要有怜悯之心。”

    把它当做射击游戏。

    缇海柯旪感觉自己在按扣机板，他看见自己的食指抽搐一样的动，枪口不断喷出火星，恶魔的吼叫震荡在脑海中。而他只是按照指令，一下又一下的开枪。

    一枪一枪的数着，他开了14枪。恶魔倒在血泊中，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小其吐了，小回哭了，小亚茫然的问：“这就是战争吗？”

    队长嘴皮翕合，无法回答。

    “这是检测器，按这个按钮，对着人群一扫，看到显示‘危险’的人了吗？它就是恶魔，我们的敌人。”

    “去，杀了它。”

    恶魔不死，人类就会灭亡，恶魔伪装成人类，平日里与普通人并无两样。他们心灵丑恶，生性残暴，奸诈而又嗜血，仇恨人类，危害社会。

    “去，杀了它们。”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

    子弹击破每一具两脚直立的躯壳。

    “我感觉我在杀人……”小回呜咽的说。

    “它不是人，它是恶魔。”队长说，“恶魔该死，恶魔害死了我们多少的同胞，恶魔就该死。”

    小回崩溃的摇着头。

    发现恶魔，举枪，开枪，五个人有五把枪，五个人有五发子弹，五发子弹穿破身体，血液从五个伤口中流出，那是什么滋味？

    “哭什么？伤心什么？伪善什么！为了死去的敌人哭哭啼啼，你在伪善什么！”队长训斥道，“你有清晰的立场吗？我们不需要优柔寡断的人！参军，上前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小回清醒过来：“对不起，我知道了。”

    喂。

    你杀过人吗？

    没有吗。

    你杀过生吗？

    没有吗。

    好吧，你踩死过蚂蚁吗？你摘过花折过草吗？看见虫子会感到恶心吗？会弄死它或者咒它死吗？没有吗？

    非要这么说吗？

    “放心，恶魔不是生命，放心大胆的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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