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育的审判 (2-2)

露西亚的声音很远又很近，“你在怕什么，小妞？”陆文殊不知道她的意思。

但她突然听到哭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她觉得耳熟，最后终于明白是她自己的声音。

追捕者的电磁网烧穿了天花板，露西亚快速回头把陆文殊推进最近的排污口。

陆文殊拼命挣扎着想抓住什么，之前见面时陆文殊看见露西亚画着紫色眼影，但现在黑发在她脸上投出更深的阴影，几乎看不见她的眼睛。

陆文殊看见她利落的脱下外面的破烂黑袍扔进来，露出里面的白大褂，露出移植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缝合线，每道伤疤都缀着教会用来标记"亵渎者"的烙印。

“听着，垃圾场第七区有台战前冷冻舱。”露西亚将记忆芯片插进陆文殊的颈椎接口，“我的初代机体在那里沉睡了二十年，带着...带着我被删除的基因图谱。”

电子猎犬的利齿咬住露西亚小腿时，陆文殊的视觉传感器突然过载。

在爆闪的雪花点中，她看到无数个露西亚——试管里漂浮的胚胎、教会祭坛上被摘除子宫的少女、如今这个据说用手术刀在治安官眼球刻二维码的疯女人。

她们都在哼着同一首摇篮曲，那旋律与陆文殊核心舱里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一切，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这些信息。

当陆文殊从恶臭的污水爬进晨昏线时，她远远看见城邦的处决直播正在巨型广告屏上滚动。

露西亚被钉在氧气阀改装的十字架上，治安官用激光刀缓慢剥离她的人造皮肤。

但她还在笑，她的机械声带被调成最大音量：“看看我的子宫！里面装着你们所有人的原罪！”

陆文殊握紧从露西亚哪里得来的芯片，那上面除了基因图谱，还有串被血污掩盖的坐标——正是教会宣称的“神降之地”。

她擦去镜头上的腐殖质，对着荒野举起露西亚最后留给她的手术刀。刀柄的妊娠纹路里，藏着行蝇头小字：

“去见证真正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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