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我如约而至回到了学校。
蝉蜕还粘在宿舍纱窗上时,铂金卡已经在我指尖翻出第十七个弧度。兔子精蹲在香樟树影里啃电子胡萝卜,它背后LED屏闪烁着我的游戏排名——正好卡在第520位,像句恶意的情诗。
这个排名要垫底了。
"氪金通道在好感度达标前锁定。"机械音混着咀嚼声传来,我望着掌纹间管家今晨精心雕琢的发型倒影,突然想起上周拍卖会上流拍的翡翠貔貅。都是空有皮相的摆设,连被标价的资格都没有。
要干点正事了,我心里暗暗想到。
下午体育课,我们班和隔壁班一起上的。而我的同桌,徐闻厌。视线比正午沥青路面更灼人。他躺在那片枯黄的草坪上,用校服罩住头脸,悄悄露出一只眼睛。露出的腕骨随着我靠近的频率轻轻震颤。当我影子终于落在他胸口时,那块起伏的布料突然洇开深色汗渍,像朵糜烂的花。
“你有矿泉水么?”我蹲下去问他。
"矿泉水?"他支起上半身的动作像慢放的猎豹苏醒,喉结在逆光中划出锋利的弧。
二十分钟后他递来的塑料瓶凝着冰雾,我却在转身时瞥见器材室窗棂后的身影——林泽整理篮球的指尖沾着镁粉,在尘埃漫舞的光柱里闪烁如星屑。
三天后的午餐时分,徐闻厌终于用铅笔戳穿了我们之间的空气。
此人和我一样混子,不过画画很好。素描本上全是潦草的速写:某人在器材室踮脚够排球架的侧影,发尾扫过后颈时弯成的弦月。
而此刻真正的弦月正悬在食堂窗外,照着我把虾饺夹进林泽碗里的手。
"你最近很怪。"徐闻厌的声音像摔裂的瓷,他袖口蹭到的碳粉在桌面拖出蜿蜒暗河。我数着林泽回赠的薄荷糖,糖纸折射出的虹光恰好淹没了身后那道逐渐熄灭的目光。
一共有四张薄荷纸,不知道能兑换多少积分。我好好收藏,夹进了黑色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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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穿过教室玻璃,在徐闻厌的后颈上投下一小块光斑。他反坐在我前桌的椅子上,下巴垫着椅背嘟囔:"上周借你的漫画该还了吧?"我抬头正对上他乱糟糟的刘海下亮晶晶的眼睛,却忽然想起今早林泽递给我的单词本上,也落着同样金色的光晕,以及一会隔壁班有体育课。
自习课我偷偷溜了出来。
我熟练的抱着冰镇柠檬茶往器材室溜。林泽不出所料,正在清点羽毛球拍,听见脚步声猛地转身,后脑勺"咚"地撞在铁架上。我看着他捂着脑袋蹲下去,白净的耳廓瞬间涨得通红,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你别过来!"他手忙脚乱地往后缩,结果碰倒了整筐乒乓球。银白色小球哗啦啦滚了满地,在水泥地上弹奏出慌乱的圆舞曲。我蹲下来捡球时,看见他帆布鞋边沿绣着小小的宇航员图案。
徐闻厌就是这时候踹开门闯进来的。他校服外套大敞着,怀里抱着三罐汽水,铝罐上的水珠顺着小臂青筋往下淌。"教导主任在查逃课!"他扯着嗓子嚷嚷,目光却黏在我手里给林泽的柠檬茶上。
晚自习课间,我在小卖部排队买关东煮。林泽突然从后面轻轻戳我肩膀:"今天...谢谢你的茶。"他语速快得像被烫到舌头,往我掌心塞了颗薄荷糖就钻进人群。
徐闻厌不知从哪冒出来,叼着棒冰含混不清地说:"喂,你嘴角沾到海苔碎了。"
我下意识擦了擦嘴发现并没有,于是我白了他一眼。
直到周五的换座日。当老班宣布林泽要换到我们班时,还要坐在斜前方时,徐闻厌突然举手:"老师!我近视加深了想往前调。"
我不理解他抽什么风,他又不听课,近视不近视有区别么。
现在他杵在我右手边。每次他向左低头说话,洗发水的青柠味就会混着粉笔灰飘过来。
直到周一收作业时我才发现,徐闻厌把我那份雇人写的作文偷偷换成了他自己那份。龙飞凤舞的字迹最后还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旁边标注:"食堂新出的草莓大福,放学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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