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牢相见 (2-1)

【忘忧山禁区】

—地下水牢—

浑浊湿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铁锈味，阴暗潮湿的水牢中，一名干瘦少女双手被冰冷的锁仙链拷住手脚，少女骨龄不过十七岁的年纪。

她长发凌乱散落双肩，头上的珠花步摇沾染污血，身上穿的浅粉广袖流仙裙也被血染得不成样子，许是因为主人穿着它战斗过，此刻已有些破败很是狼狈脏乱。

少女似乎被冰冷的水冻醒，她瘦弱的身子颤了颤，抬起头遮盖视线的乱发散开，露出早已失去原有灵动的脸，双瞳不知被谁人挖去，徒留下空洞的血窝，她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生命就要逝去。

不多时，水牢的静谧被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打破。

来人是二十出头的女子，身着蓝裙外披轻纱上衫，腰间佩一把刻有蛟龙的细剑，浑身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气质，宛若天上女仙，与水牢下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水牢很是昏暗，地上是未能及时扫净的污血，女子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忐忑却很快被她隐去，站定在地牢高处俯视下方低垂着头生死不明的少女，她眼中情绪不明，似有几分不确定问到。

“小……小师姐？”

宋凌半跪在水牢，冰冷脏污的水将她的伤口泡发肿胀，只站起身来已经用尽她所有的气力，她声线喑哑哽咽。

“沈玉黛……”

“我修为倒退四肢皆废，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还要来瞧我笑话吗？”

沈玉黛听完眉头紧皱似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不该这样的……”

宋凌恨极反笑，她用尽所有气力嘶吼。

“闭嘴！你虚伪！”

“别人如何待你，我无所谓，我也从不怨你，那是他们的心意，可你为何害我入魔！”

“你明知奉无言对我无意，独我单思成疾，你为什么鼓动我追求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倾慕的人是你吗？”

“骗子！骗子！骗子！沈玉黛你是魅妖转世吗？人人都亲近你，就连玄玉宗修无情道的师兄也与你有联系”

“你来了后就变了，真是个祸害”

“我堕入魔道是人间极恶，你就是无垢白玉了吗？又有谁人知晓你背后的伪善面孔？”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宋凌不吃你这一套，也瞧不见你那虚伪的嘴脸”

“我讨厌你，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沈玉黛粉唇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宋凌没有说错，她的一切都是伪装。

反倒是刚踏步走进地牢的奉无言开腔替她说话。

“黛儿心善来瞧昔日的师姐，你倒口出恶言伤她，若你心无妄念怎会入魔”

“你与你师兄弟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你自己所做之事造成的吗？恃宠而骄，怨天尤人！”

“呵，你可知方子幽为了你非要去坠仙涯找百转还灵草”

“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宋凌你害人不浅！”

他眉头紧锁，望着泡在水中的宋凌，眼眸中净是嫌恶之色。

“黛儿，我们走！理她做甚？”

奉无言说罢，护着沈玉黛就要离开地牢，忽而身后一股宋凌所散发出来恐怖的魔气威压袭来，她并不是想与别人同归于尽，狠话再多也无法下得了手伤害曾经的同门，仅仅一心自曝求死，她受不了这等羞辱和折磨。

宋凌空洞的眼眶血泪流落，到头来只有幽笨笨相信自己，小幽对不起，是师姐对不住你……

“哈哈哈哈哈”

“师父……凌儿好难受，好痛啊……”

“真的真的……好痛……”

“没关系，很快很快就不痛了，就一下一下就好了，不怕的，宋凌不怕的……”

宋凌调动全身灵气，沈玉黛回过神来意识到宋凌想做什么，她惊恐挣开奉无言的拥护，跳下血水欲阻止宋凌。

“等等！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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