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宪冷冽的目光从喀什身上扫过,喀什咬牙切齿地离去。她转过头,目光停留在仓央那张满是愤怒与不甘的脸上,对杨葛吩咐道:“给她单独准备个营帐,你先看着她。”说罢,她掉转马头,身后传来仓央带着质问的吼叫:“汉人,你们想干什么?”
周兮宪勒住缰绳,微微偏头,用吐蕃语平静地回应:“问这句话之前,你应该问问你哥哥,为什么要让你来。”说完,她轻轻一夹马腹,“驾——”马蹄声踢踏作响,尘土飞扬,只留下披风在风中飞扬。
杨葛收起腰间的刀,翻身下马,伸手拉起仓央:“走吧,至少现在的你不会死。”仓央被他拉着往前走,脚步拖沓。她低着头,嘴唇紧抿,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杨葛将她带到营帐前,松开手,轻声说道:“早点睡吧。”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仓央独自站在原地,沉默地走进营帐。帐篷门帘落下,徒留寂静。外面的世界喧嚣依旧,而这里却只有无尽的静谧。
杨葛走入主帐,周兮宪已经脱下了黑甲,见他进来,淡淡地说:“看着不太高兴。”
杨葛解下刀,语气有些沉重:“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派我来镇龙?”
周兮宪抬眸,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克服心中所惧。”杨葛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思绪万千。
“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有场仗,你得当先锋。”周兮宪打破沉寂,合上手中的书。杨葛默默地退下,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渐渐远去。
周兮宪听着脚步声停住,她没理会,灭灯睡觉。杨葛站在帐外,抬头看着满天星空。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无父无母,自幼和师傅一起生活在军营。多年前,他和师傅一起镇守在镇龙关,匈奴突然来袭,师傅身先士卒,在漫天黄沙中数刀,壮烈牺牲。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傅躺在病床上,口吐鲜血,直至死亡。那一刻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成了他心中不可跨越的沟壑。
他之后就提出了转防线的请求,从此要么守在大本营,要么守在峪关。他甚至以为自己后半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如今他又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叹了口气,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吐蕃阵营却是一片混乱,士兵们忙碌地穿梭其中,灯火通明,与这里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单于久单手撑头,揉着太阳穴,久久不说话。喀什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位皇子的目光。
良久,他才起身,喀什和听见了他的平缓声音:“喀什和你可真有本事,仓央是我吐蕃的公主,你就这么将她留在了那里,给你这点任务你都完成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喀什和的头低的更低了,但不敢反驳。单于久踱步至他面前:“说说而已,死当然不会让你真的死。”
喀什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单于久玩弄的笑脸:“毕竟,你可是我的大将。”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喀什和低下头,:“我明日,一定率大军攻下镇龙。”
“不用。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单于久将他拉起。轻笑的看着他。
旭日升起,黄沙漫天,紧张的气氛在军营中蔓延开,士兵互相帮忙着将黄甲穿上。明阳军的人,穿上黑甲,配着长刀,立在主将营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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