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楠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钟。**
会议室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正在渐次亮起,将潭拓轮廓分明的侧影切割成冷暖交织的色块。他屈起指节叩了叩投影幕布,激光笔红点稳稳钉在她精心设计的用户画像眼睛位置。
"林组长认为,靠这些漂亮的数据可视化就能说服董事会追加三千万预算?"潭拓的声音像他一丝不苟的温莎结,带着瑞士机械表般的精准冷感,"我们最新款智能中控台的语音唤醒率,昨天又跌了0.7个百分点。"
余米粒突然在会议桌下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这才意识到指甲已经陷进掌心,松开时看见四枚苍白的月牙印。研发部新来的战略总监大概不知道,他踩着意大利手工皮鞋踏进公司的第一天,实验室里那台原型机正在我怀里吐出焦糊的青烟。
深夜十一点的地下车库弥漫着潮湿的橡胶味。我抱着最后一份测试机撞见潭拓时,他正俯身查看特斯拉充电桩的故障代码。剪裁精良的西装下摆蹭上了灰尘,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道新鲜的灼伤。
"林组长对偷窥上司隐私有特殊癖好?"他突然直起身,我慌忙后退撞上消防栓。怀里的金属外壳发出闷响,呼吸间全是主板烧焦特有的苦杏味。
"这是第七次迭代。"我把机器往身后藏了藏,"硅麦克风阵列的声波衍射..."
"你们在模拟真实场景时漏算了吊顶材质。"他扯松领带时露出喉结下方的小痣,"混凝土楼板对800Hz以上频段的衰减比预期高12%,明早九点前把建筑图纸发我邮箱。"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我看见他挽起袖子检查充电桩线路,腕表蓝宝石镜面折射出冷冽的光。那些关于他空降原因的流言突然变得缥缈——至少这个男人确实看得懂傅里叶变换公式。
余米粒把马克杯重重砸在我办公桌上时,显示屏正跳出潭拓回复的邮件。附件里二十页的声学模拟报告,批注密密麻麻像爬满蓝黑色的电子蜘蛛。
"陈羽坛绝对是间谍!"她指尖还沾着示波器探头的氧化痕迹,"今早我在配电室撞见他跟供应商打电话,说什么'继承手续'、'股权代持'..."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猜我在他工具箱夹层发现了什么?"
我盯着潭拓在报告末尾加的附言:建议用遗传算法优化噪声样本权重。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余米粒后半句话融化在拿铁蒸腾的热气里。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雨,28楼的高度让雨滴都成了坠落的银河。
**实验室警报响起时,潭拓正把第三杯浓缩咖啡推到我面前。**
全息投影里的故障代码像一串狂欢的幽灵,测试机在防爆玻璃后炸开幽蓝电弧。我扑向控制台的瞬间,潭拓的手背擦过我的马尾辫,檀香混着咖啡渣的气息突然灌满呼吸。
"电磁屏蔽层!"他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我徒手扯开冒烟的接线板,120℃的塑胶外壳在掌心烫出水泡。潭拓的领带夹勾住我衬衫纽扣,我们在满地线缆间摔成荒谬的十字。
余米粒举着灭火器冲进来时,我正压在潭拓胸口听他加速的心跳。他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倒映着天花板上疯狂闪烁的应急灯。某个瞬间我以为他要推开我,结果他只是抬手摘掉我头发里的电容碎片。
"林盛楠。"他第一次完整叫我的名字,喉结在我掌心下颤动,"你该申请危险作业津贴。"
后来我们在24小时便利店分享关东煮,白炽灯管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他说慕尼黑工大的实验室也炸过示波器,说父亲总嫌他选的应用物理不够"高贵"。我给他看虎口处陈年的焊锡烫伤,他忽然用湿巾按住我起泡的手心。
玻璃门叮咚作响,陈羽坛抱着配电箱零件撞进来。余米粒的尖叫和我的咖啡同时打翻在地——那个总穿着灰色连体工装的男人,此刻正在阿玛尼西装袖口露出一模一样的烫伤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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