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救他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信仰邪神?!”
外院后厨的小茶房里,三个人围坐在低矮的铜炉旁,有一搭没一搭拈着细柴引着火苗不息,水汽混着烤土豆的香气将昏暗的小屋熏陶得仙雾缭绕,连黎默狰狞的神情都被模糊得柔和了。
“你小声点——我们花师姐的鱼儿还守门口哎,让别个听到我们左一个邪神右一个邪神多不好的嘛。”褚怀策伸了个懒腰,顺手抄起火筷子拨弄着炭灰里的土豆翻了个身,慢腾腾地说道。
一旁明眸皓齿的姑娘绑着襻膊,优哉游哉地拿着一块白麻布擦拭茶具,好似手中并不是什么土窑烂碗,而是即将进贡的精美瓷器。
花云莺眼也不抬,跳过褚怀策说是斥责更像调笑的话,回答起黎默的问题:“要活命么,不寒碜。”
那语气和声调,无一不与某电影的片段贴得严丝合缝。
黎默忍不住再次将目光重重压在那张标准的祸国妖妃脸上:“她真的不是穿越来的?”
“真不是,”褚怀策还没来得及开口,花云莺就抬起了眼,盈盈眼波流转,即便是正视时也总像是含着脉脉深情,“盯着人家还跟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哎,直接问我不好吗——我不是,我爹是。”
“你爹不是廪生吗?还参加了科考的……而且穿越者不是得送上山当修士吗?!”
黎默震惊了。
“那是穷人家的做法啦——我爹可是三代单传的独苗苗,我爷爷才舍不得。不想送,给所属门派捐笔银子就好啦,反正韭菜那么多,又不缺我爹一个。”
花云莺说着,又垂下眼,专心对付起手中杯壁上的小黑点。
来回搓了十几下仍不见消下去,终于她耐心耗尽,重重地将其剁在茶案上,捏起了另一只茶杯继续刚才的步骤。
“只有像我们这样子二道投胎都没摸准地方的,才那么倒霉。”褚怀策说着,愤愤把炉子里的土豆戳得又翻了个跟头。
花云莺摇摇头:“其实都一样,最后我还不是来了?世道这么乱,家里没个修士,立不住的。京城里王爷侯爵家里都免不了要挑着儿女往皇庙里送。”
“那徐宏……这里……内门……”黎默一时不知从哪问起,“对了!月底不是有长老来吗——内门长老能解决吗?”
褚怀策看了看花云莺,没接茬。
花云莺瞪了黎默一眼,气性上来了,声音反而又压低了几分:“你到底靠不靠谱?是不是穿来的?在技术检查手段有限的朝代下,宁错杀不放过不是很自然的选择吗?且不说他自己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咱们这一房搞不好都得给他陪葬!你怎么比我一介女流还天真,要不还是就在外门老老实实干到死吧!别跟着我们瞎掺合!”
“你是说……”黎默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凉气。
褚怀策这才摸着鼻子出来打圆场:“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可惜了老实人的一条性命。”
“这世界的仙门都是这种管理手段?”黎默尾音中期待的疑惑被褚怀策肯定的眼神打破,喃喃自语道,“真特么黑啊……”
花云莺漫不经心地安慰了一句:“也不一定啦,我们现在才见过几家仙门,说不定还是有圣母仙门呢?”
黎默从上辈子的记忆里扒拉一下古代民俗,摇了摇头,觉得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那按你们的方案,其实我们也并不需要做什么呀——徐宏肯定是信他梦见的那个老神仙的,我们去劝说反而容易叫人怀疑。”黎默从褚怀策手里抢了半块烤好的土豆,试图融入这个画风有些奇妙的团队,“而且,褚怀策也就算了,就当是为了回家呢——你一个本地的,跟着折腾什么呢?”
“你忘了,前几天王管事跟他说了,月底,内门长老会来择徒赐丹。”褚怀策特意将最后两个字咬了重音。
与此同时,花云莺放下麻布,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净手,也从褚怀策手中掰了一小块土豆,吹吹气,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我也是为了家里啊——总归是要成仙的,不得找条安全点的路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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